73. 第 73 章 他的勾搭(1 / 1)

第73章他的勾搭

首都飯店的幾十個櫃台都在張羅著進貨, 這些櫃台中,有些本身就是國內數得著的大商場,比如王府井百貨, 比如上海百貨等。

這次他們能夠入駐首都飯店, 自然都是可著最頂尖的貨品來,他們在備貨時,難免也都留意下孟硯青。

那天, 王府井百貨的孫經理便笑著問孟硯青:“請問孟總,你們這邊的貨,是不是得拿出什麼好東西來?也好讓我們開開眼?”

畢竟這次進駐的各大品牌, 鴻運珠寶是唯一的香港品牌, 國內各大國有珠寶企業,也全都好奇呢, 想著這外來的和尚到底念什麼經。

孟硯青笑道:“若是說黃金玉器,自然是唯我中華獨尊, 那些國外人哪裡懂得這些, 香港的珠寶企業,更受了國外風氣的熏陶,難免少了幾分我中華傳統美,如今我在這裡代表鴻運開個櫃台, 也不過是湊個熱鬨,哪裡能和諸位媲美。”

她這話一出,既是讚美了中華傳統美,又順勢奉承了各大品牌,於是眾位心裡難免有些自得。

那孫經理正色道:“我們中國玉器文化源遠流長,那些外國人哪裡懂這些,不過是湊個熱鬨, 咱們這些正經老品牌,經營多少年了,全都是真材實料,這次上首都飯店的櫃台,我們更是拿出壓箱子底好貨來,怎麼著也得讓南來北往的外賓看看,什麼叫我們中華傳統美,看看我們中國珠寶玉器的底蘊。”

孟硯青聽著這話:“孫經理這話說得極是,不過我們在保留自己傳統美的同時,其實也可以稍微看看外面的世界。”

其實她本來隻是想敷衍幾句,免得這幾位老經理和自己過不去,她隻想掙錢,哪裡想攀比誰的貨好呢。

可孫經理說這話,有一種老實人的認真,她便也說幾句真心話了。

孫經理一聽,卻是不太苟同:“既然外國人來到中國,那我們就得讓他們看看,什麼是中國的珠寶文化,什麼是原汁原味,咱如果一味迎合他們,那像是什麼話?那還叫展示中國文化嗎?”

旁邊也有經理道:“咱們這櫃台承包費也不便宜,還是得考慮掙錢。”

孫經理:“放心好了,那些外國人都是用刀勒,他們不缺錢,隨便買買,咱這成本就回來了!”

對此,孟硯青也沒多爭辯,理念不同,她說再多也白搭。

她帶了胡愛華,拿著鴻運珠寶提供的樣品和冊子,開始挑選貨品。

鴻運珠寶的產品線很廣,這些自然不能全都呈現在櫃台上,必須有側重點。

孟硯青的側重點包括兩個,一個是對外,一個是對內。

針對國人,她主要是挑選黃金產品,樣式可以一般,但是必須真材實料,而對外,她主要挑選那些設計和做工精妙的,偏重於外觀的,但同時又具有中國傳統風格的。

她也把自己的想法和胡愛華講了講,胡愛華也是讚同的:“那些外國人,就算中國文化,喜歡中國文化,但其實骨子裡還是有他們自己的愛好,他們欣賞不了中國的原汁原味。”

兩個人大概挑了三四天,孟硯青也讓霍君宜幫自己把關,他畢竟做珠寶進出口生意,對國外流行趨勢也有些見識。

最後孟硯青終於挑出來一批,便把樣品清單傳真給了謝敦彥,謝敦彥將專門派人護送貨品前來大陸,如果順利的話,臘月裡正好開業了。

**********

這天,孟硯青和霍君宜約了過去什刹海賞雪。

最近孟硯青籌辦首都飯店的櫃台,霍君宜也時不時來幫襯著參謀,一來二去,兩個人關係比之前熟稔很多,彼此的曖昧與日俱增,也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對此孟硯青還是很滿意的,如今首都飯店櫃台即將開業,眼見得就是大筆的錢財入賬,她和兒子都在準備高考,目前學習進展順利,如果可以的話,明年夏天估計就能參加高考了。

兒子肯定沒問題,至於自己的話,看看情況,不行再複讀一年,反正大學肯定有得上。

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什麼其它操心的,倒是可以儘情享受霍君宜的殷勤追求,去享受愛情的滋味了。

她要出門的時候,恰好紅旗轎車停門前,陸緒章和陸亭笈父子倆來了。

陸亭笈開門下車,跑過來攬著孟硯青的胳膊道:“母親,今天下雪,父親說過來幫你掃雪。”

陸緒章也從駕駛座出來,他今天沒帶司機,自己開的車。

他的視線淡落在孟硯青臉上,她略化了淡妝,烏發披肩,唇上一抹紅格外嬌豔。

她的長相不會太西方感,但卻又比一般傳統中國人要略顯立體一些,反映在她臉上,那就是嬌豔性感。

所以她稍微一打扮,那種慵懶嫵媚的味道就格外惹眼。

他揚眉,淡聲問:“打扮這麼好看,去約會?”

孟硯青笑了下,輕撩長發,濃密的睫毛抬起,看向陸緒章。

青磚灰瓦覆上了淺淺一層薄雪,眼前的男人穿了規製的厚呢子大衣,豎起來的□□領子映襯著弧度冷峻的臉龐,越發顯得那鼻梁筆挺窄瘦。

這樣的他有一種立體的貴氣感,是她曾經迷戀的。

特彆是夜晚時候,當他俯首下來,埋下去討好她後,他墨黑的眸子看向自己,鼻尖卻蹭上些許濕潤,那個樣子是如此性感迷人。

隔著十年的光陰,她看著這個男人,看到他漆黑瞳仁中倒映了這一夜的雪,沾了淺雪的屋簷上,有兩隻麻雀兒在蹦來蹦去。

她便笑著道:“是的。”

這個男人是她的過去,是她在十年飄蕩中漸漸麻木後,才慢慢封印起來的回憶。

而這一世,她會走向未來。

陸緒章:“去哪兒玩?”

孟硯青:“什刹海。”

陸緒章:“哦,滑雪?”

孟硯青便笑了。

陸緒章是滑雪的頂尖高手。

她笑著道:“沒興趣滑雪,就吃點東西,聊聊天,賞雪,那樣才文雅嘛!”

陸亭笈從旁聽著,多少有些泛酸:“他好像約你出去好幾次了,向你表白了嗎?有沒有誠心啊!”

孟硯青:“表白不表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誌趣相投,再說了,我覺得我們差不多了,也許這一次就正式表明在一起呢!”

當然了也不一定,她不著急。

她又不是非要趕緊在他腦門上寫著男朋友,關鍵是相處得愉快,其它都可以順其自然。

哪怕最後不成,至少享受了當下。

陸緒章眉眼平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時候不早了,又下著雪,我送你過去什刹海吧。”

他看著她,直接將她拒絕的話堵住:“順路而已,犯不著為難自己,總不能你談個戀愛連正經朋友都做不成。”

孟硯青:“也行。”

陸亭笈:“我也去!”

孟硯青:“你們——”

她挑眉,看看這父子:“我這是去約會,你們要給我搗亂嗎?你們是存心的吧?”

陸亭笈馬上很乖地表示:“我當然不是了,我隻是不想一個人在家,我想坐父親的車回家。”

陸緒章表示:“我隻是順路。”

*********

陸緒章開車送了孟硯青過去什刹海,他開得很慢。

到了什刹海後,孟硯青下車。

陸緒章卻突然道:“這麼冷的天,圍巾都不知道圍好。”

說著,他伸手過來,幫她係圍巾。

他這麼係著圍巾時,孟硯青看著他,男人薄薄的眼皮微垂著,他抿著唇,很認真的樣子。

他沉沉的呼吸灑下來,就落在她臉上,一切都曖昧到了極致。

仿佛不經意間,他的指骨節突起的位置輕擦過她的下巴。

很輕的那麼一下,不過卻仿佛觸電一般,帶起絲絲酥感。

他的動作頓住,之後抬起眼看向她。

視線相交間,兩個人都探知到了對方隱秘而微妙的心思。

他的手指頭修長,不過指甲總是修剪得很短,且很工整,因為她曾說過,這樣是最好的,如果長了,會碰到她,會疼。

她喜歡他認真修剪過的手指,帶著些許薄繭,在某些時候可以存在感十足。

視線在片刻的黏連後,孟硯青錯開了眼。

異樣的氣氛還在彌漫,陸緒章喉結滑動間,低聲道:“對不起,碰到你了,沒碰疼你吧?”

孟硯青沒什麼情緒地道:“是有點疼,不過沒事。”

陸緒章:“要不要我看看?”

孟硯青神情淡漠:“不用。”

陸緒章頷首:“嗯,那我和亭笈先走了,祝你約會愉快。”

孟硯青:“謝謝。”

她的聲音有些乾巴巴的,陸緒章深深看她一眼,沒再說什麼,便徑自上了車。

紅旗轎車開走了,地上留下來兩道隱隱透出黑的軌跡來。

孟硯青吸了口氣,讓自己把那些無用的情緒排除出腦海。

他在勾引自己,明目張膽地勾引自己。

他們年少時就在一起,又是四年夫妻,這個男人知道她一切的癖好,也知道怎麼把她勾得心神蕩漾。

顯然,霍君宜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危機,也把他逼到了一個極限,所以恬不知恥冒險出此下策。

不過她是不會如他意的。

十年的飄蕩,她一點點將愛意剝落,讓自己麻木,讓自己抽離,又在那縹緲的絕望中重新恢複了信念。

重活一世,她就是不會輕易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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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轎車開出一段後,陸亭笈擰眉,無奈地道:“父親,雖然大部分時候,我覺得你是英明果斷神武能乾的,但是有時候,我真是不明白——”

陸緒章顯然還沉浸在剛才,不太經心地道:“你不明白什麼?”

陸亭笈:“你說你,平時也是很能乾的,可為什麼係個圍巾,你都能表現那麼差!”

陸緒章停下車,之後,以難以言喻的眼神看向兒子:“我怎麼表現差了?”

陸亭笈:“你竟然碰疼了母親!關鍵時候,你怎麼就這麼扶不上牆!我都看到了,你手腳一點也不麻利!”

陸緒章聽這話,緩慢地掃了兒子一眼。

兒子憤憤的,仿佛很丟人的樣子。

他眸色幽沉:“給我閉嘴!”

陸亭笈:“難道不是嗎?”

陸緒章冷冷地道:“下車。”

陸亭笈:“?”

陸緒章:“你看,外面的雪下得這麼好,去打雪仗吧,你今年可能才五歲吧,這種幼稚的遊戲很適合你,下車!”

陸亭笈:“你自己做事不妥當,還衝我撒氣!行,我出去滑雪了,不理你了!”

說完氣哼哼下車了。

陸緒章抬起手,捏了捏鼻梁。

他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兒子,這是什麼報應?

這邊陸亭笈下車了,陸緒章突然想起什麼:“回來!”

陸亭笈不太甘願地道:“怎麼了!”

陸緒章側著臉,命令道:“剛才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他聲音又硬又冷:“我是說係圍巾的事!”

這種低情商不會看眼色的貨,鬼知道他出去和人說什麼。

陸亭笈扁著唇,一臉鄙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