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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軍中將士的糧草問題,將五萬兩銀票交給了馮如師去采辦糧草後,蕭正峰卻並沒有鬆口氣,他先是將那日鬨事參與械鬥的幾個西越領頭人請來了,又把這事兒是非曲直了解過了,其實很簡單,無非是那個大昭人欺負了西越的一個老爺子,態度惡劣拒不道歉,就此引發一場紛爭。

蕭正峰將那個欺負了西越人引起這場禍事的大昭人罰了,又命他在街頭當著眾人的面親自向那位西越人道歉了,於是這下子大家才算滿意。

這件事其實就是個小事,簡單得很,但是在西越人眼中,卻是個大事兒。因為多年以來,他們在大昭境內就是不入流的人,一直低人一等,如今竟然有大昭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他們道歉,他們自然覺得臉上光彩,對蕭正峰感激不儘。

當然了,蕭正峰的這個舉動,也引起了城內部分大昭人的一些埋怨和不滿,認為這位新來的將軍竟然向著西越人。

蕭正峰對此倒是沒做理會,反而重新查了曆年來大昭和西越之間矛盾的種種案件,也包括混雜在此的逯人所參與其中的案子。他越看越皺眉頭,發現像這一次的械鬥事件實在是多如牛毛,大昭本地人和西越人矛盾頗多,當下越發心情沉重。想著若要經營好這錦江城,實在並不容易,可是若連個錦江城都管不好,又何談行軍打仗軍民一心。

如此忙碌了半響後,看著天色不早,又找來了個素日機靈的校尉,交代了幾件事,這才離開軍營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回到府中後,還沒走進正屋,便聞到一股香氣撲鼻而來。他不免笑了下,明白幾個小丫鬟的廚藝還沒到達如此地步,這必然是昨日那隻小野貓自己下廚去了。

一時腦中浮現她被自己打了三巴掌後,軟柔滑的布料緊貼著肌膚而凸顯出的那幾個掌印,明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心裡想起來,竟覺得有種彆樣的滋味。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不免又想起昔日,這女人還沒被自己娶進家門時,自己跟在她身後,眼巴巴地瞅著那纖細楊柳腰的情景,是那麼的可望而不可及,當時估計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抱著這女人,氣得照著那個圓鼓鼓的地方打上三巴掌吧。

想著這個的時候,他已經踏入了家門,屋子裡的女人抿唇笑得柔媚乖順,一襲他往日最愛的柔滑長發披散在纖細的肩頭,隨著她的走路在纖細腰肢後動蕩。

她走到他近前,體貼地幫他褪下外袍,笑著道:

“累了嗎?我已經做好了飯菜,想著你應是愛吃的。”

一時又吩咐朱紅道:

“快去給將軍端來熱水,伺候將軍淨手。”

說著這話時,阿煙將外袍掛到一旁檀木架上,笑望著蕭正峰道:

“看看今日的菜,你可喜歡?”

蕭正峰在這如花笑顏中,轉首看向陸續從食盒裡拿出來的飯菜,卻見有幾樣點心,乳白的顏色,精巧的花樣,看著便知煞費苦心,知道不知道叫什麼名字。而在一旁的幾個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就蕭正峰能叫得出名字認得出食材的,就有奶白杏仁,丁子香淋膾,酥薑皮蛋,彩玉煲排骨,雞腳燒鵪鶉蛋,酒蒸雞,西湖牛肉羹等。

阿煙眸光如水,牽著蕭正峰的手,就著荼白端過來的熱水,親手幫他洗淨了手,又拿了巾帕仔細地擦過了。一時看著那手掌心的粗糙,不免嗔道:

“也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麼,每日裡不就拿拿劍麼,怎地弄得這麼粗糙。”

待洗淨了手後,阿煙這才拉著他坐在那裡,兩個人挨著,她拿起筷子來親自夾起來放到他碗裡:

“知道你素日不愛吃甜的,隻是這個我卻花了好多心思,你弄了那頭奶牛養在家裡,產的奶多,我也吃不完,便用這牛奶做了奶油燈香酥和水晶鮮奶凍,你好歹嘗嘗?”

蕭正峰自從進了門後,始終一言未發,隻是看著自己這女人在那裡獻寶。火熱的眸子深處,隱約一點藍發著亮光,猶如暗夜裡的一點星子。

阿煙俏生生地坐在他身邊,睜著水潤的眸子望著他:

“怎麼,你不喜歡吃?”

蕭正峰抬頭,掃了眼無力的幾個丫鬟:

“出去吧。”

他的聲音有絲塞北的風吹過古老城牆時所發出的沙啞感,低沉而魅惑。

阿煙微低著頭,斜眼瞅他,心裡不免想著,該不會心裡還是生氣的吧?

誰知道蕭正峰卻伸出胳膊,有力的大手放到了她被打過的地方,輕輕揉了下。

阿煙驚了一下,兩隻手忙捉住那個作怪的大手,濃密而略顯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著,猶如蝴蝶在嘗試著起飛前的顫動。

他該不會不解氣,心裡還想著要再打幾巴掌吧?

阿煙又羞又慚,她是沒想到自己竟然乾出這種醉後失態的事兒,更想不到自己也是活了不少年歲的人了,有一天會被人當做個小孩子般按在那裡打屁股。至於自己和最後一口氣吐了蕭正峰一身,這更是不忍想起。

蕭正峰低歎了聲,坐在那裡,將她細腰一箍。阿煙掙紮,於是蕭正峰隻好低聲道:

“我看看,傷到了嗎?”

知道她是個美人燈,知道她素來嬌生慣養,他那個嶽父大人估計從小到大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如今才嫁給自己不過幾個月,已經給了她三巴掌。雖說那三巴掌其實他已經十分克製了力道的,可是那麼打下去,打在軟綿綿的地方,他感覺到那柔軟彈性的時候,心裡其實已經後悔了。

懲罰她,其實在榻上有一百種方法,為什麼如今自己偏要選了這一種讓自己心疼的方式呢?她疼一次,自己還不跟著疼十分啊?

蕭正峰想不明白,他覺得自己是作繭自縛。

阿煙一聽這個,有三分委屈,七分羞慚,臉上透著紅暈,趴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不好意思地道;

“晌午前有些疼痛,如今應是好了。”

在她說話的功夫,蕭正峰已經一層層剝開,卻見上面觸目驚心的紅掌印。

蕭正峰大掌按在那裡:“還疼嗎?”

阿煙其實並不覺得疼了,當下無辜地搖頭:“不了。”

吐氣如蘭,溫香軟玉,就這麼撲在懷裡,即便自己打了她,也沒有任何怨怪的意思,反而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蕭正峰凝視著她這小模樣,那種揪心的憐惜再次浮現上來,一時用溫熱而略顯粗糙的手掌心摩挲著那處掌印,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道:

“你這身肌膚嬌氣得很,其實我控製了力道,傷不到你的,不曾想還是留下這些淤痕。過兩日就好了。”

話語中,倒是隱約有幾分歉意。

阿煙眸子裡帶上了笑意,抬手捧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去查看上面指甲撓出來的傷:

“你這臉和脖子上都是我撓的?”

蕭正峰眼眸中的那點藍光更甚,藍幽幽的猶如深山夜晚中的狼,他抬手揉了揉她那頭順滑柔亮的發絲,挑眉笑道:

“不是你,還能有誰?”

阿煙嬌哼一聲,故意在他手心裡蹭了蹭,卻是自知理虧,說不出什麼的。

蕭正峰隻覺得她的動作越發像一隻愛撒嬌的貓兒,當下將剛硬的下巴抵在她頭發上,埋首嗅著那股子女兒家特有的馨香,笑著道:

“幸好我生來皮厚肉糙,便是有些撓痕,彆人不仔細看也是看不出的,要不然今日可是丟人丟大了。”

阿煙咬著唇笑,笑得眸子裡猶如煙花一般璨亮:“我以後聽你的,再也不敢喝酒了。”

蕭正峰滿意點頭,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乖,不是不讓你喝,隻是你若是要喝,一定要我陪著在你身邊才行。”

他停頓了下,才在她耳邊低啞地道:“你一定不知道你喝醉了後的模樣,就跟個小野貓似的,讓我恨不得一把摁住那幾個小爪子,一刀給你剪掉。”

“給我準備了這麼一桌子菜,可我就想吃你,怎麼辦?”

他這麼說著間,低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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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狼的眼睛應該是綠色的,可是阿煙也聽那些走南闖北的人提起,說是西越最遙遠的西方荒漠裡,有一種狼的眼睛是藍色的。當你遠遠地看過去時,甚至會有一種錯覺,仿佛那雙眼睛裡有一片湖泊,深邃而神秘。海上掀起了狂風巨浪,阿煙乘坐在一葉扁舟,就那麼漂泊於深海之上。她在海面上隨風逐擺,她壓抑地呼喚著,叫出連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她的指甲用力地掐在了船舷上;她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也不知道身在何處,她在狂風巨浪之中用迷茫的眼睛絕望而渴盼地捕捉著遙遠的夜空中那雙越發透出深邃的藍色光芒的星子。

她有時候真覺得他就像一頭狼,一頭走在孤夜裡擁有強大力量的狼。那雙藍色的眸子是她在絕望而無助的沙漠中所看到的一點光亮和希望。他的眼眸中,有瀕臨絕望的她所渴盼的一片湖泊。當巨浪狂翻走到儘頭時,他給了她一片綠洲。於是一切都仿佛變得絢麗而璀璨,她在那邊無邊的汪洋中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