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0.68.城(1 / 1)

()第二日,蕭家便派了人前來一起說定婚期,彼此都沒什麼異議的,大家這麼合計商量著,都覺得這事兒得趁早辦。當下挑了一個良辰吉日,也就是三天之後舉辦婚禮。

這個時間選得自然是極為倉促的,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時候一長唯恐有什麼變數。

顧齊修看了蕭家送來的禮單,倒也滿意,知道這蕭家還算是懂得禮數的。

待到蕭家人即將離去時,他卻單獨把蕭正峰叫到書房來說話。

蕭正峰其實從昨日街頭的事便已經知道,這未來的嶽父大人心裡怕是對自己藏著一股火呢,當下在書房裡是越發恭謹小心。

顧齊修呢,望著眼前這個沉穩恭敬的未來女婿,心裡其實是滿意的。人說女婿如半子,他隻得了那麼一個兒子,如今年紀還小,根本撐不起家業,也指望不得。

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女婿,卻是猶如左臂右膀一般,想著將來定能如虎添翼。

可是欣喜之餘,卻又覺得滿目蒼涼,渾身說不出的不舒坦,又仿佛有種無名火,總覺得想痛罵他一頓才好。

如今顧齊修冷眼望著這未來女婿,居高臨下地道:“正峰哪,你們蕭家子孫興旺啊?”

蕭正峰忙答道:“是的。我父親兄弟四人,父親忝為最小。到了我這一輩子,共有堂兄弟十三人,堂姐妹七人,及至到了我的子侄輩分,更是枝繁葉茂,數不勝數。”

顧齊修點頭,其實他家中子孫單薄,如今女兒嫁到這麼一戶人家,倒是心中頗感安慰,至少這樣女兒不必在子嗣上承受太多壓力。

不過他還是雞蛋裡挑骨頭,挑眉道:“你家中人口眾多,目前都住在府裡?”

蕭正峰對答如流:“因祖母尚在,家中伯父堂兄弟並子侄輩,便是有些已經在外購置宅院,可是也都住在府中。”

顧齊修聽到這話不由皺眉:“如此一來,那豈不是人員眾多,彼此之間難免生事?”

蕭正峰乃是錚錚男兒,十幾歲便離家從軍,彆說家中妯娌媳婦間是否有什麼爭端,便是有,自然也是傳不到他的耳中。如今乍然聽到顧齊修這麼說,卻是微愣,當下答道:

“這個倒是不曾有,祖母治家有方,家中諸位兄弟一向和睦。”

顧齊修點頭,其實是明白,這家族中媳婦眾多,哪裡有不生事的,隻是這蕭正峰一個沒成家每日在外駐守的單身漢,哪裡懂得這其中道理。

是以顧齊修“咳”了聲,嚴肅地道:

“阿煙這個孩子,因為自小她母親去了,我一直把她嬌慣得厲害。在我們顧家,眾人總是要讓著她些的。雖說如今長大了嫁人了,總是要學著懂事起來,可是她既是我掌心明珠,做父親的不想讓她被人錯待,更不想她受什麼委屈。你們家人口眾多,婆媳妯娌怕是瑣事不少,等她嫁過去後,你還是要多多體諒她。”

蕭正峰聽此,鄭重地道:

“嶽父大人放心,當日蕭正峰前來求娶之時,便曾說過,定將阿煙姑娘視若珍寶,絕對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的。”

顧齊修看他言辭誠懇,臉色這才勉強好了起來,不過卻又是道:

“我顧齊修不才,可也是當朝一品左相。說句托大的話,阿煙嫁給了你,也算是下嫁了。大丈夫生在人世,當求取功名,以圖得一個封妻蔭子,方不枉來人世一遭。”

蕭正峰低頭,沉聲道:“是,嶽父大人教誨的是。”

其實他心中也是明白,蕭家枝繁葉茂,縱然有些祖產,可是由於子孫眾多,也無濟於事,蕭家子孫也都明白,凡事還是要靠自己。而他蕭正峰如今雖屢立奇功名聲大振,可是在這燕京城裡,也不過是一個拿著五十多兩銀子的武將罷了。

而阿煙姑娘那是千嬌萬貴的人兒,他卻是不能虧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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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這婚事雖然準備倉促,可是倒也沒缺了什麼,該有的禮數一樣都不曾拉下。到了這一日十八,是個成親的好日子,蕭家那邊便迎娶了阿煙過門了。

蕭家人口眾多,彆說請速來交好的,便是家中兄弟子侄輩都能坐完八個桌子,更不要說燕京城裡貴族名流,知道這是顧家姑娘的婚禮,也都到場了。除此之外更有蕭正峰素日的同袍戰友,因著這些日子閒散在燕京城,自然也全都來了。

這婚禮上自是熱鬨非常,阿煙早間隻吃了三個喜餃,這一路上顛簸得肚子早已經空了,如今也是硬撐著拜完了天地。拜完天地後,進了洞房,一旁的青峰才偷摸著給她拿了些點心讓她充饑。

之後她便靜靜地候在這洞房裡,其間有幾個要過來鬨洞房的,都被房外守著的婆子給轟走了,朦朧中聽著那些婆子說道:

“孫少爺們,你們也不看看這是誰的洞房,你家九叔好不容易娶了新婦,哪裡是你們這個輩分能鬨的,還不趕緊出去,回頭少不得老祖宗要罰你們了!”

因把這群晚輩趕跑了,那些和蕭正峰同輩的都是早已有了娘子和孩子的人,年紀也都不小了,更是沒臉來鬨這洞房,是以這新房裡倒也素淨。

阿煙便這麼坐等著,一直等到蠟燭點了過半,才聽到新房的門開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走了進來。

蕭正峰是喝了些酒的,不過他酒量向來好,這點自然醉不倒他,此時他走進新房,卻見新房裡布置得火紅溫暖,跳躍的喜燭躍動中,新娘子阿煙戴著紅蓋頭坐在榻前。因這紅蓋頭遮住大半,並看不真切,隻能從那繡工精致的大紅喜服中隱約可見纖細柔韌猶如水蛇一般的腰肢。

蕭正峰摒退房中的眾人後,這才拿起一旁的秤杆,輕輕一挑,將那紅蓋頭揭下。

就在紅蓋頭揭下的那一刻,卻見燭火投射下的那層朦朧紅色中,女子容顏如玉,水眸含羞,嬌嫩柔媚,坐在那裡咬唇輕輕望著自己,仿佛清晨之時綻放在天際的一朵藏紅花,猶自在風中盈著露珠輕輕顫抖,等著自己伸手采擷。

蕭正峰呼吸微窒,怔怔地望著這個嬌媚的人兒,卻見她清澈的眸子中越發有了羞澀,就那麼在自己的目光中緩緩低下頭去。

他深吸了口氣,壓抑下喉嚨間的躁癢,低啞粗噶地道:

“阿煙姑娘,我們先喝交杯酒吧?”

這稱呼就有些問題,不過此時阿煙緊攥著手,手心裡都開始濕潤了,是以她也沒察覺他的話語有什麼問題,當下輕輕“嗯”了下。

當下阿煙站起來,兩個人來到西窗下的小桌前。

蕭正峰倒了一杯琥珀色的喜酒在杯中,然後遞給阿煙一杯,就這麼用火熱的眸子盯著她道:

“來,喝下這杯吧。”

阿煙被他看得渾身都發熱,一瞬間想起許多,譬如上輩子關於這個男人的說法,據說這男人當初娶了李明悅,到了第二天李明悅都沒能下得了床呢。

她又不是個無知小姑娘,好歹上輩子是成過親的,於這男女之事都是知道的,如今低垂著玉白的頸子,捏著那杯喜酒,心裡卻是想著,以這蕭正峰的身量,怕是這方面總是難以應付的吧?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蕭正峰已經伸手過來,堅實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的,就在她還走神間,就這麼兩隻手臂已經纏繞上了。

阿煙頓時感到來自對方的力道,那是一種粗硬而強勢的力道。他或許並不是故意的,可是他隻一個隨意的動作,便仿佛將自己柔軟纖細的臂膀環得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蕭正峰呼吸漸漸重了起來,他盯著阿煙嬌紅醉人的臉頰,低啞的聲音幾乎從喉嚨裡滾出來的:

“喝酒。”

於是兩個人各自就著那喜杯,低下頭,緩緩飲下這喜酒。

喜酒的味道並不重,甚至略略發甜,阿煙一口口緩緩飲下,冰冷而火熱的滋味便順著喉嚨往下蔓延。

而眸光卻自酒杯間越過,落在了兩個人交纏的臂膀上。

都是穿著大紅的喜服,卻是迥然不同的,一個柔軟纖細,一個剛硬結實,這讓阿煙想起昔年在田間林裡看到有逯人用柳枝編製柳框的情景。

粗硬有力的枝乾是支撐,混合著柔韌的嫩枝,就那麼交纏在一起,擰成麻花,交錯纏繞……

阿煙正這麼想著間,卻覺得手中飲儘的酒杯被人拿走,緊接著,眼前忽然那麼一晃,身子便被攔空抱住。

阿煙微驚,不自覺地抓住什麼,待驚魂甫定,卻發現自己抓住的恰是蕭正峰的一縷黑發。

慌亂之中忙放開了,複又去抓住了他臂膀上的喜服。

蕭正峰垂眸,熾熱的眸光仿佛要將懷中的新娘子淹沒一般,此時卻見懷中女子猶如那隻稚嫩懵懂的小白鹿一般,清澈透亮的眸子映著些許好奇些許驚惶,就這麼無助地倚靠在自己健壯有力的胸膛上。

此時他的大手就恰好放在她的白玉微起處,一時心中發熱,想起初次見她時那讓人血脈賁張的情景,他呼吸微頓,情不自禁地用那大手狠命地揉捏了下嬌軟的團肉。

平素裡隻覺得她走起路來猶如風中柳枝一般風情十足的搖曳,總以為她是極瘦的,其實如今將那團握在手裡,方能明白,應該豐腴的地方,她是絲毫不比人差上半分的。

蕭正峰一時無法抑製,便開始動作起來。

阿煙原本還處於浮想聯翩之中,這一番變動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總以為合該是花前月下說一番話兒,再吹了燭火慢慢的來。

可是誰知道這蕭正峰每每受禮不曾越矩,其實早已經是壓抑得將要爆發,如今好不容易成了親拜了堂,正是可以光明正大任意妄為的時候,怎麼可能不一償那最初的心願呢。

“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蕭正峰喉嚨滾動,在她耳邊噴薄著燙人的氣息,低啞的聲音道:

“阿煙姑娘,我早就想這樣了……”

阿煙是再也受不了,她怎想到,這男子竟然這般嗜好,她扭著柳枝兒一般的腰兒,輕輕躲閃:

“將軍,彆這樣,我受不住……”

可是蕭正峰怎麼可能會停呢,她如今這求饒的聲音嬌軟得讓人一聽便背脊酥麻,當下自然是更放不得她,口中還猶自道:

“阿煙姑娘放心,我會輕些的……”

他的聲音猶如輕風吹過沙礫,有幾分蒼茫中粗糙的溫柔,與此同時熱燙的氣息灼燒著阿煙耳朵那裡最嬌嫩處,讓她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她一時說趴不是趴,說跪不是跪,就那麼被半壓倒在那裡,猶如被人捉獲的女奴一般。

美人如玉,黑發若瀑,紅色的燭火柔和地投射在這奢華而柔軟的喜褥上,她就是自己一手放在錦繡堆裡的美物,鮮嫩可人,魅惑入骨,偏生她被自己即將攻下之時,卻用猶如乳鶯一般的聲音那麼如泣帶淚地哀求,求著自己輕些……

蕭正峰在這麼一刻,幾乎想將她吃下腹去。

不過他終究是憐惜這女子,她纖細嬌嫩的仿佛撐著一隻花骨朵,真是碰一碰都怕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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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帳外,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破碎話語。

“蕭將軍——”女子的聲音帶著驚惶。

“女人家總要受住它的。”蕭正峰他這麼說,與其是在安撫她,倒不如說是說服自己不必心軟。

“蕭將軍……將軍……你……你輕些吧……”她也是經過事兒的,可是她上輩子也就嫁了一個沈從暉,還是一個病秧子,哪裡想到竟然能夠如此煞人。一時不免再次想起上輩子的那李家姑娘,還不知道在床榻上受了什麼苦楚呢!

“將軍,實在不行,怎麼進得來,不如咱們從長計議……”阿煙斷斷續續地這麼說道。

“阿煙姑娘,我素日敬你,任何事上絕對不敢違背你半分意思,隻是這是咱們的新婚洞房之夜,這夫妻床事,我卻憐惜你不得,今日你我新婚夜,你總是要把身子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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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受過一番風浪的阿煙,嬌軟無力地倚靠在那裡,抿著唇兒便哭起來。

蕭正峰此時腦中也清醒起來,他摟著懷中魅惑入骨的人兒,心疼又歉疚,當下抬起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喘著氣兒,儘量放柔了聲道:

“阿煙姑娘,是我放浪了,以後總是會輕些,不讓你受這般苦楚。”

聽得那聲“阿煙姑娘”,阿煙真是滿心的委屈和無奈,沒好氣地捶打著他:

“你已經做了這等事,竟還稱呼我姑娘!”

蕭正峰一聽,也發現自己的不妥,臉紅了下,攬著這個撒嬌的人兒,低啞地喚道:

“阿煙娘子……”

阿煙還是覺得委屈,她的身子幾乎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再想起剛才,頓時委屈地道:

“你放開我!”

誰知道這一動作,蕭正峰滿臉通紅,抱緊了阿煙躺平,卻低聲在她耳邊道:

“娘子,再給我一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