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1)

第38章誰收麥子誰就傻

一臉懵的不光是蕭家二奶奶,也不光是蕭家大侄子,還包括打麥場上站著的全體花溝子生產大隊的社員。

大家懵,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這是啥意思啊?寶堂你到底要我們乾嘛?”

“對啊,儘快收是啥意思?我們現在沒儘快收嗎?誰還能耽擱收糧食啊!”

說起這個,大家又都笑了:“收糧食的事,咱比誰都跑得快!”

收了糧食就能分糧食了,分了糧食就能去換粗糧,還能給家裡孩子吃一頓好的,想想吧,那可是麥子啊,麥子磨成面粉就能蒸熱騰騰的大饃饃吃了。

然而蕭寶堂沒笑,他看著大家夥在那裡笑,他沉著臉,對著喇叭,再一次強調:“我們生產大隊,現在就要馬上去脫粒,不吃飯,不睡覺,趕緊去脫粒,等脫粒完了後,咱就把麥子收起來,能收多少是多少!咱儘快就乾!”

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炸鍋了。

“寶堂,你這是到底在乾啥?”

“對啊,你得說清楚啊,這叫什麼事啊!”

也有人突然問道;“這是公社裡的安排嗎?我怎麼沒聽人家王樓莊大隊要這麼乾啊!”

兩個生產大隊距離近,社員之間可能還有點親戚關係,私底下的來往,彼此消息都能打聽到。

“對對,人家王樓莊沒這麼乾,彆的生產大隊也沒這麼乾啊!”

蕭寶堂聽著大家的質疑,他當然明白,大家不會信的,不說明白了,他們當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下這種決定。

不過他信。

其實昨天他去公社裡,公社裡就說這兩天會有大雨,讓小心點,注意天氣。

大雨倒是不怕,他們可以拿油布把麥子麥稈子遮起來,不至於說就糟蹋了糧食。

可是今天,他家九叔給他說,說這兩天有大暴雨,雨可能非常大,這場大雨極可能引發山上的泥石流,如果情況不好,一部分房子都可能遭殃。

這麼一來,他們必須儘快把他們的糧食收起來,應收儘收。

因為萬一泥石流來了,靠南邊的房子都可能遭殃,更不要說南邊打麥場裡的麥子了,一層油布哪能擋得住泥石流。

他也問過蕭九峰,咋知道有泥石流的。

因為昨天他開會,人家天氣預報才說這兩天可能有大雨,他這裡還沒來得及和大夥說,怎麼他叔就知道了。

結果他叔看了他一眼後,淡淡地說他看得天象,還說他算卦算出來的。

看天象,算卦,這種事,他當然不能給彆人說,傳出去不好,一個不小心就能戴上高帽子。

不過他信他叔。

有一件事,他永遠不會告訴彆人。

他小時候有一次去山裡,遇到了事,差點死了,是他叔救了他的小命。

那個時候他叔也才十一歲,但是他叔辦的那事,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他覺得他叔不是普通人,那就是神仙,神仙下凡來解救大家夥的。

所以他叔說啥,他都信。

再說他叔這不是也說有雨嗎,他叔不知道天氣預報,就能和天氣預報預測的一樣!

對蕭九峰深信不疑的蕭寶堂深吸了口氣,望著大家夥:“我必須告訴你們,各位父老鄉親,接下來咱們村裡會有大雨,特彆大的雨,那場大雨有可能會把咱們的麥子都會衝跑,所以咱們必須警惕即將到來的危險,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哪怕是麥子不曬了,咱也必須趕緊收起來!”

大雨?

蕭寶堂點頭:“非常大的雨,情況會很嚴重。”

大家夥懵了,想了想,都有點怕了。

糧食重要,馬虎不得。

不過也有人還是不懂,王有田就問了:“就是一場雨,有啥好怕的,往年不是也有雨嗎,咱趕緊收就行了!咱們生產大隊裡準備了那麼多油布,至於怕一場雨?你們見過麥子收進來不曬的嗎,不曬,再下雨,咱這麥子不是要發黴!”

他這一說,大家夥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發黴了怎麼辦,公社裡還得交公糧呢,咱變不出糧食來,彆說自己吃飯,就交公糧都費勁了。”

蕭寶堂頭疼了,大家都不聽話啊,這可怎麼辦?

他看向了身邊他九叔。

蕭九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挺拔的像一顆鬆。

他知道蕭寶堂鎮不住了,直接走上前,環視過大家。

他的目光銳利冰冷,像刀子,他的目光看到誰,誰心裡就不由自主地發怵。

當所有的人都下意識低下頭時,他才開口。

他也不用那什麼大喇叭,就那麼用冷沉沉的語調開口:“昨天寶堂去公社裡,公社裡說,縣裡氣象局給的預測,有大雨。本來有大雨也沒什麼,但是現在,我們去山裡走了一遭,發現情況不對,飛鳥找巢,走獸逃竄,這說明什麼,說明山林裡可能有大事發生了。”

他揚眉,淡聲道:“為了防止出現很大的麻煩,我們必須儘快把我們的麥子收起來,那是我們的糧食,沒了這糧食,我們大半年的功夫白費了。”

之前蕭寶堂說的那些話,已經足夠釋放了大家的震驚,大家現在平靜下來了,平靜下來的大家夥開始想著這種可能性。

終於,還是拄著拐杖的二奶奶顫巍巍地說:“九峰哪,你一向有能耐,二奶奶信你。可是二奶奶信你,二奶奶心裡還是不能明白,咱們也不是沒見過大雨,雨來了,咱把糧食都收起來就行了,也不至於馬上要收進糧倉啊,這是多大的事啊!”

蕭九峰望著這二奶奶:“二奶奶,這件事可能比我們遇到的以往任何事都要麻煩,甚至可能會出人命。糧食無論怎麼樣,必須先收起來。”

他話並不多,聲音也並不大,但是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仿佛一個釘子,擲地有聲。

大家聽得清清楚楚。

打麥場上很安靜,隻有不遠處樹上的蟬鳴聲,叫得人心裡發燥。

蕭九峰:“誰還有意見,現在可以提。”

這話說出的時候,人群中依然很安靜,滿腦子疑問,想問,但是又怕蕭九峰,最後終於有一個站出來,大家看過去,卻是陳鐵栓。

陳鐵栓一站出來,大家都暗暗覺得這事熱鬨了。

王翠紅是陳鐵栓的媳婦,王翠紅怎麼沒臉沒皮整天盯著人家蕭九峰,大家心裡都有數。

那王翠紅簡直就是迫不及待地想給陳鐵栓戴綠帽子啊!陳鐵栓和蕭九峰有仇,眼睛碰上都滋啦啦地冒火那種仇。

陳鐵栓仰起臉,望著站在高坡上的蕭九峰:“你用啥來證明你說的是對的?萬一沒下雨呢,萬一沒下雨,咱們傻兒吧唧地把麥子都給收起來,潮乎乎的,麥子發黴了怎麼辦?你說你拿啥來負責?這不是小事,這是全生產大隊的口糧!”

他嗓門大,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瞪著眼睛吼,吼得唾沫星子都出來了。

大隊裡社員那麼多,自然各有想法,有那麼幾個雖然嘴裡不敢說,但心裡其實是覺得陳鐵栓說得有道理的,便暗暗點頭。

蕭九峰看著陳鐵栓,突然笑了,卻笑得透著冷意:“我隻是覺得,應該這麼做。我並不能向你指天發誓一定會怎麼樣,如果真沒事,我也沒法賠你,我又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賠你什麼?欠你的嗎?”

這話一出,倒是有不少人覺得有道理,紛紛讚同:“說的是,九峰和寶堂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這不是怕萬一出事嘛!”

蕭九峰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他望了一眼陳鐵栓後,掃過眾人,自有一種將一切掌控其中的氣勢:“你可以選擇聽寶堂的,也可以選擇不聽,但是如果你不聽,那好,你該乾嘛乾嘛,萬一出了什麼大事,你肯定沒糧食吃了,大隊裡不給你分糧食,你就餓著。”

餓著……

這話說得夠狠。

蕭寶堂見此,趁機問道:“還有人有意見嗎?”

大家都不說話了。

都是莊稼人,其實骨子裡是老實的,蕭寶堂是官,蕭九峰有本事,既然兩個人都這麼說了,那就聽他們的好了。

陳鐵栓卻不服氣:“我偏就不信——”

誰知道他這話還沒說完,王翠紅卻突然跑過來,拽著他說:“行了,你趕緊該乾嘛去乾嘛吧,你在這裡吵吵什麼!”

陳鐵栓氣得眼睛都瞪大了:“我在這裡說話,你插什麼嘴!”

王翠紅卻硬拽著陳鐵栓走:“你是乾部嗎?不是乾部你叨叨什麼?你知道下雨怎麼回事嗎?你知道天氣預報嗎?”

陳鐵栓:“我,我不知道,可是——”

王翠紅:“得,你不知道,你在這裡搗什麼亂,丟不丟人,顯不顯眼。”

陳鐵栓:“你!”

眼看著這兩口子要打起來,旁邊人趕緊勸著他們離開了,算是消停。

陳鐵栓走了後,也就沒人來質疑蕭九峰了。

蕭寶堂見此,趕緊命人大家:“該乾嘛乾嘛去,趕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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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乾活,是蕭寶堂和蕭九峰親自帶著大家乾的,男人負責揚塵篩筐,女人負責旁邊清理打掃,安排得有條不紊,沒一個閒人,就連小孩子們也都過來幫著收拾。

神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看著蕭九峰那樣子,覺得事情肯定很嚴重,她一點也不敢耽擱,跟著大家一起乾活,讓她乾啥她就乾啥。

因為現在不是平常時候,乾活就沒那麼細致,平時需要篩三遍的,可能現在篩一遍就行了。畢竟如果蕭九峰說的是真的,那可能要出大事,真出了大事,麥子帶點皮沒啥,但是麥子不能被糟蹋了。

這麼一來,生產大隊裡的麥子竟然在這天晃黑的時候都給脫粒了。

其實脫粒後,必須得曬的,曬幾天,把麥子曬得放在嘴裡一咬嘎嘣響,那才對,可是現在蕭九峰那麼說了,誰敢曬啊,隻能是匆忙裝進麻袋塑料袋裡,用繩子捆起來,之後就趕緊往村裡背。

辦公處旁邊是廢棄的辦公處,往年收了糧食都放在這裡的,現在大家一麻袋一麻袋地往這邊挪。

當搬著糧食的時候,大家心裡都有些彆扭,說不出來的滋味。

要知道往年大家都是曬啊篩啊,把收的那些麥子當寶貝來倒騰,可今年倒是好,就這麼粗暴地直接脫粒就裝麻袋了,覺得對不起這辛苦種出來的莊稼。

這個時候,難免就有人犯嘀咕了,說三道四的就來了。

神光自然聽到了,不過她當做沒聽到。

她知道,她相信她的男人,她覺得蕭九峰是無所不能的,她覺得他說得一定是對的。

搬運糧食是用了牛車驢車,用了生產大隊如今一切能用得上的車。

這是一整個生產大隊的糧食,光用車拉當然還不夠,隻能上人力來扛。

於是男人們負責杠糧食,女人們負責幫忙開道,負責在那裡看守著。

花溝子生產大隊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同在一條道上走著的王樓莊生產大隊。

王樓莊的湊過來看,看著看著笑了。

“你們這是傻了啊?這糧食都沒曬呢就搬進去,你們不曬,這糧食回頭還不發黴啊?”

“嘖嘖嘖,這真是糧食嗎?你們這麥子還帶皮呢,人家公社糧站不收你們這種糧食!”

王樓莊的人站在旁邊抱著膀子笑話,大家都覺得花溝子的人傻了。

然而花溝子的人卻隻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誰也沒搭理。

他們都累了,忙了一整天,到現在天黑了還沒吃飯,累得要死要活,累得已經麻木了,誰還在乎彆人是不是笑話。

那幾個王樓莊的人還要說啥,突然間感覺到一道視線。

大家忙看過去,是蕭九峰。

他沉著臉,眸光平淡,看他們的時候並沒什麼表情,但他們所有的人都感覺……有點心虛。

蕭九峰正領著幾個人,再一次檢查打麥場,爭取不漏掉一點糧食。

王樓莊的那幾個一看到蕭九峰,頓時有些後背發涼,這個人冷不丁地出現在黑夜中,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那冷沉沉的目光好像能看到你心裡去,看得人心裡發怵。

蕭九峰:“有那功夫閒磕牙,管好你們自己。”

大家忙點頭,都不敢說話了。

他們怕蕭九峰,因為蕭九峰打架特彆厲害,也因為上次蕭九峰幫了他們生產大隊的忙。

他們敢嘲笑任何人,但是沒人敢嘲笑蕭九峰。

他們隻能收起自己的好奇,帶著訕笑,準備離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王金龍來了。

王金龍過來,笑哈哈地望著蕭九峰:“兄弟,這是咋啦,怎麼這麼著急?”

蕭九峰看了一眼王金龍:“這兩天可能有大暴風雨,能收就儘快把糧食收起來,彆讓老天爺給糟蹋了。”

王金龍更加笑了,豎著大拇指對蕭九峰說:“行!九峰,真有你的,暴風雨你都看出來了!”

他笑嗬嗬地誇完了,才說:“不過呢,暴風雨這個,人家公社裡已經說了,提醒咱們了,就是下大雨嘛,不怕,咱們大隊裡準備了油布,實在不行就蓋住唄,反正沒大事。”

大家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了。

人家早知道蕭九峰知道的,根本不當回事。

王金龍這明裡誇,其實還是笑蕭九峰屁大點事就瞎折騰,不過他不願意明著笑話而已。

蕭九峰卻隻是挑眉,眼神輕淡地看著他:“金龍,咱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糧食關係到不少人的口糧,我勸還是謹慎點。這次的暴風雨,可能和以前不太一樣,你看看也想想辦法,免得出事。”

王金龍聽到這個,愣了下,認真地看著蕭九峰。

他看出了蕭九峰眼裡的誠懇。

蕭九峰並沒有在意他言語中暗藏著的嘲笑,反而在勸他。

這一刻,王金龍有些慚愧了,也有些感動。

他收斂了笑,抿了抿唇,望著蕭九峰,言語也誠懇起來:“九峰,你啊,可能是在外面時間長了,不懂咱現在老百姓的日子,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人家現在都講究科學,天氣預報可準了,說今天有雨就今天有雨,說明天打雷就明天打雷。有公社在,咱怕啥,等著通知就行了!再說了,就算是下大雨,咱人都是活著,那麼多眼睛看著,誰能傻等著那雨把咱莊稼淋了!”

蕭九峰看了看南邊,夜色中,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王樓莊的打麥場,那裡是成堆的麥垛,還有軋到一半的麥稈子,鋪散在那裡,上面用油布蓋著,油布的四角用土坯子壓住了。

這是王樓莊的口糧。

對於王金龍,他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

王金龍總是想和他一較高下,其實在他眼裡,根本沒太把王金龍當回事。

他也從來沒有要贏他的想法。

隻不過,那是很多人的口糧。

在這個時代,挨餓距離大家很近,甚至就在身邊,他也並不想看著那麼多人遭受饑荒。

他沉默了一會,還是說:“金龍,我還是勸你小心,這次和以前可能不太一樣。”

王金龍歎:“九峰,你家那大隊長侄子,也真是——”

他的意思,沒直接說,但大家都明白,那大隊長侄子,怎麼就任憑你胡鬨?

他搖了搖頭;“不過也沒啥,回頭把糧食再拿出來曬,也一樣,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唉,九峰,有啥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話,我能幫的,一定幫你。”

蕭九峰聽了,便沒再說什麼了。

王金龍說得真心話,確實想幫他,而他也是真心想幫王金龍。

話不投機而已。

大家各自回去。

回去的路上,神光可以感覺到,花溝子生產大隊的社員都有些低落。

他們相信蕭九峰,願意跟著蕭九峰走,但這到底是關係到糧食,糧食就是大家的命,就是大家的希望。

現在他們把那麼多糧食不多加收拾就倒騰進了倉庫的大缸裡,難免就心疼,覺得作賤糧食了。

特彆是當彆人還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自己時,那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蕭九峰現在是靠著自己的威望按壓著大家,逼大家跟著他走了。

可萬一是錯的呢?彆人會怎麼想?

神光就這麼想著,一直到回家的時候,還有些心神不寧。

蕭九峰簡單洗過澡後,插上了門栓,回來準備上炕睡覺的時候,既看到他家小媳婦正趴在炕頭上,托著下巴,一臉犯愁的小模樣。

他挑眉:“想啥呢?”

神光抬眼看他:“替你犯愁唄!”

蕭九峰聽著,忍不住低笑出聲。

他脫了鞋子,抬腳上炕,拉過來薄被子,連她帶自己一起蓋上。

側躺在那裡,看著同在一個被窩的小姑娘:“怎麼了,我至於讓你這麼犯愁嗎?”

已經好幾天了,他都在外面睡,也不曾回家。

乍和他睡一起,神光竟然有些彆扭,臉上微微泛起潮紅:“沒啥。”

蕭九峰:“沒啥?那就睡覺。”

說著,他竟然真閉上了眼睛。

神光看他真睡,不高興了,哼哼了聲。

“我替你操心,你倒好,自己蒙頭大睡!”

想想真是不平衡,直接掀起來他的被子,然後打一個滾,滾到了他肩窩裡。

“不許睡!”

小小的聲音,又軟又霸道。

蕭九峰睜開眼,看過去。

修長卷曲睫毛咫尺之間,女孩兒的馨香撲鼻而來,讓人心底為之一動。

這幾天在外面,睜開眼就是漢子,睡覺周圍一股子麥稈子味兒,乍回來,這樣的軟玉溫香,他都有些不習慣了。

他凝著她,問道:“不讓睡覺,那我們乾什麼?”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聲音低沉,望著女孩兒淨白嬌嫩的臉頰,眸光的熱度都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