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1 / 1)

第118章我要飛

這兩天林見泉驟然遭遇了這樣的變故,確實也為打吡大賽埋下了大變數,面對強敵圍剿,地獄王者勝率並不大。

不過讓葉天卉沒想到的是,葉家內部的人倒沒有說什麼,葉家幾位兄弟姐妹反而過來安慰葉天卉,說林見泉出了這樣的事是誰都預料不到的,也不可能一直贏,所以萬一輸了也沒有什麼。

看起來在這一刻,葉家的這些兄弟姐妹倒也還算團結,並沒有誰要落井下石的意思。

當然,就葉天卉的想法來說,他們也是終於認清了形勢,所以開始服氣,服氣後便也知道什麼對他們才是最有利的。

她喜歡聰明人,這樣至少避免同室操戈。

這天吃過晚飯,葉天卉也和葉老爺子聊起來,看起來葉老爺子也有些欣慰,如果說之前時候他對家裡的諸事多少存著不放心,現在卻是多少可以放下心來了。

可以說他是放心將葉家這一攤子交給葉天卉,以後就由葉天卉來打理了。

他也提起來葉天卉和顧時璋訂親的事,說顧老已經和他提起了,兩邊老人都是希望儘快定下來。

反正葉天卉已經和顧時璋商量過,倒是沒什麼意見。

葉老爺子見此,越發來了興致,恨不得馬上找顧老商量具體訂親事宜。

他非常不在乎地道:“這個什麼打吡大賽,輸了就輸了,這也沒什麼,反正上一賽季我們贏了,關鍵是我們的訂婚宴要好好搞!”

葉天卉看葉老爺子精神抖擻起來,根本看不出半點病相,一副還能再活幾十年的樣子,想想也是有些好笑。

不過好笑之餘也有些欣慰。

其實最初她對葉老爺子自然是心存不滿的,但是如今這麼長時間處下來,也必須承認這個老人有他的問題,但是也有他的優點,人無完人,至少這一刻大家還可以爺慈孫孝,這就夠了。

而這兩天葉天卉一直埋首在馬場,這天晚上,因第二天就是打吡大賽,她和幾個得力助手最後一次複盤著其它幾家的可能戰略,並不斷推演模擬,尋找著自己的破敵之道。

等會議結束,夜已深濃。

她安撫地摸了摸攏光的耳朵,又過去教育了一番騰雲霧,這才打算離開。

誰知道走出馬廄的時候,便見到馬廄旁的榕樹下站著林見泉。

這是一個有月亮的夜晚,月光透過那榕樹縫隙灑落,落在林見泉臉上,這讓他的眉眼靜謐恬淡。

他生得頎長削瘦,儼然已是一個秀美的翩翩少年了。

葉天卉停下腳步,就那麼安靜地看著。

初見時他瘦弱無助,如今才多久,好像已經長大了。

這時候,林見泉開口了:“明天的比賽,我來吧。”

葉天卉:“哦?”

林見泉低聲道:“我已經和綜萬談過了,這是屬於他的機會,他願意把這個機會讓給我。”

葉天卉神情毫無波瀾,她平靜地看著他

:“你已經多久不曾練馬?”

林見泉垂著眼瞼:“已經六天不曾練馬,不過這並不重要,我相信我和地獄王者的默契,也相信自己之前日日夜夜的訓練,這些都刻在我的骨子裡,我也相信,隻要我手握韁繩,翻身上馬,那我馬上可以恢複成以前的我,不會有任何遜色。”

葉天卉沉默地看著他,看著這個固執的少年。

此時夜色已深,馬場在夜晚下格外寂靜,隻有偶爾草料的沙沙聲傳來。

他就那麼固執而安靜地站在那裡,馬廄窗戶中透出的微弱燈光將榕樹和他的影子一起拉長,投射到很遠。

葉天卉輕歎了一聲:“雖說你隻贏了去年那一季,但我相信你分得的獎金以及積累的一些聲名,即使不至於大富大貴,但如果從此過上平淡日子,也足夠包你一生衣食無憂了,既然出了這種事,或許是一個契機,你可以就此隱退。”

她頓了頓,補充說:“我會幫你安排一個職位,負責後勤工作,或者馬務管理工作,都可以,你的前途總共不會差的。”

林見泉聽聞這話,睫毛陡然抬起,視線落在葉天卉臉上。

於是他便看到,此時的葉天卉神情中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溫柔。

這一刻,他的心便被洶湧的情緒所衝刷。

這讓他幾乎窒息。

他望著葉天卉,以一種很輕很輕的聲音道:“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安排我,我不能再當騎師了嗎,我已經——”

他的聲音卑微起來:“我已經這麼沒用了嗎?你要放棄我了嗎?”

葉天卉輕笑了下,笑得清淡而溫柔:“不要這麼想,見泉,你還記得嗎,當時你初入馬場,那個時候我就問過你,問你為什麼要當蟲仔,我想勸你離開,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林見泉怔了下,他回想起當時,葉天卉曾經說過的話。

葉天卉:“我說過,蟲仔這條路並不好走,騎師這條路看似風光,其實不知道要吃多少彆人不能吃的苦頭,再多痛苦都要自己咽下去,隻讓人看到風光的一面,年紀小時還好,年紀稍微一大,體重控製不住,就要被人家擠下去,職業生涯隨時可能中斷,就算最風光的時候,也可能面對職業傷痛,這條路,並不好走。”

柯誌明就是一個先例,那可是被無數蟲仔敬仰的柯誌明,是香江傳奇的柯誌明,但是他背後多少艱難,更不要說那些不知姓名的。

這條路,從來都不好走,哪怕如今林見泉已經嶄露頭角,他後面的路也並不容易。

她歎道:“你當時也說了,你是為了你媽媽,說為了她,才要走上這條路,隻盼著能有青雲梯,讓你走一個捷徑,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林見泉頓時沉默了。

葉天卉:“你我相識一場,我如今既有這個能力,便給你一個選擇,一條退路,現在你可以退回去,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領一份穩當的薪水,你又有之前的獎金積蓄,總歸能過得比尋常人還要好一些吧。”

林見泉垂著眼睛,一直不

曾說話。

此時夜風吹來,帶來了草料的醇香,也帶來了似有若無的汗味,這是馬場的氣息。

很久後,他終於開口:“可是,我想留下,我想繼續做一個騎師,我不想放棄。”

葉天卉看著他,問:“為什麼?”

林見泉澀聲道:“我最初選擇當蟲仔,就是為了錢,為了能夠成名成家,為了能夠走上一條青雲路,現在我媽媽已經不在人世,我確實應該放棄了,不過我不想,我——”

他終於道:“這次算是為了我自己吧,我喜歡當騎師。”

葉天卉輕歎了聲:“你看看當騎師的,有幾個富裕家庭的,大部分還不是被窮給逼到這條路上的?你覺得,是那些有錢人傻嗎,他們不知道靠著做騎師成名成家,還是因為就他們笨,他們沒有當騎師的天賦?”

比如孟逸年,比如顧時璋,他們本身都是出色的騎師,但是年紀稍微大一些不也放棄了,至少不會再專精於速度賽了,隻是把這個當成業餘愛好罷了。

林見泉抬起眼睫,看著她:“可是我喜歡,喜歡在馬背上的感覺。”

他笑了下:“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生得瘦弱,被人家追著打,我也試著反抗了,但是不行,我就是沒有人家強壯,我就是心裡再恨,但我的身體就是瘦弱的,就是做不到。後來我騎到了馬背上,最開始我是害怕的,因為我沒辦法掌控,我害怕會摔死,害怕它們不受控製,可是現在,我可以做到了。”

葉天卉沉默地看著他,她看到月光照進他眼睛裡,他的眼睛很亮。

林見泉:“我騎在馬背上,和馬匹融為一體,它們與生俱來的力量,他們可以讓我突破我先天□□的禁錮。”

他笑著道:“當我騎馬的時候,我感覺我們合二為一,成為一個更強大的所在,我用自己的大腦加強了它的思維,而它用自己的身體壯大了我,這讓我享受到了我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像我有了翅膀,我能飛了。”

他看著她,誠懇中帶著哀求:“我喜歡,我想做,這一次不是為了誰,而是為了我自己。”

從未有一刻,他這麼清楚地知道,賽道上狂奔的速度便是他生命的刻度。

葉天卉歎了聲:“如果你真是一個聰明人,你應該學會,學會什麼叫急流勇退,這是你最佳的抽身機會。”

林見泉沉默地看著她,之後,他輕笑了下:“可我偏偏不夠聰明。”

***************

香江打吡大賽是四歲馬經典賽事的終極之戰,也是每匹賽駒一生隻能參加一次的賽事,開賽場面自然熱烈,天還沒亮的時候,便有攝影師扛著長槍短炮前來,更有各路馬迷洶湧而至,待到賽場一開門,那些馬迷便猶如潮水一般湧入。

葉天卉站在豪華貴賓包間中,看著湧入的馬迷們,他們大多穿著顏色鮮豔的衣服,手中還舉著小旗子或者口號,拚命地往前衝。

便是隔著很遠的高處,依然可以感覺到那種激情滂湃。

今天是打吡

大賽的煞科賽,是收關之戰,參加此次比賽的一共有十匹馬,這十匹馬每一匹都是過五關斬六將的寶駒,如今齊聚一堂,要爭奪這今生僅有一次的四歲馬王寶位。

觀眾的熱情是可以感覺到的,據說今天的觀眾人次將會創下最近六年打吡大賽的記錄新高,這也是地獄王者帶來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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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葉天卉外,其它各家人等也都陸續入席了,寧家來的是寧基澤,寧基澤竟然還特意過來和葉天卉打招呼,笑著誇她很靚,像某個最近爆紅的TVB著名女演員。

他這麼說的時候,旁邊助理趕緊給他使眼色。

那個女演員之前拍過三級片,聽說還和某個富商搞在一起了,而眼前這位是葉家大小姐,這樣類比不太體面,人家一氣之下給他一巴掌都是有可能的。

葉天卉卻已經淡聲道:“寧先生好興致,竟然對八點檔電視劇情有獨鐘,我家中傭人的阿婆也喜歡看,等哪一日空閒了,寧先生可以和那阿婆交流下,興許能有些共同語言。”

寧基澤聽這話,頓時瞪眼,氣得夠嗆。

葉天卉這是侮辱。

他這麼惱的樣子,葉天卉卻是不予理會,輕笑著徑自過去座位。

巧了,旁邊坐著的恰好是孟逸年。

孟逸年顯然看到了旁邊的一幕,歎道:“葉小姐這口齒,我一直都佩服,現在更佩服了。”

葉天卉笑道:“比起口齒,也許我的功夫更讓你佩服呢,隻是可惜沒什麼用武之地。”

她輕搓了搓手:“我隻盼著哪一日有個不長眼的過來冒犯我,看我怎麼扒他的皮。”

這話說得涼涼淡淡,不過卻是威懾十足。

周圍人聽得都頭皮發麻,頓時感覺自己要被扒皮了。

不少人便看向那寧基澤,這寧基澤是不是白癡,死蠢,竟然敢拿葉天卉來打趣,她是那種隨便調戲的人嗎?

活該!

寧基澤從旁,也是臉色不好看。

他自然不敢得罪葉天卉,經過上次女皇杯山地賽葉天卉一戰成名,這樣的葉天卉誰敢得罪,這儼然已經是香江賽馬女王了。

他今天說這話其實隻是順嘴一提,一般女子遇到這種話難免有些無奈,但也挑不出什麼大毛病,最後隻能忍了,他覺得就該是這樣的,反應太大,大家都可以隻是開玩笑而已何必計較。

萬沒想到還有葉天卉這種,怎麼潑辣成這樣?

如今又是被人家拿來比傭人的阿婆,又是搓著手威脅,他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得,隻能憋在心裡。

當下扯唇一個冷笑,想著接下來且看這打吡大賽,這地獄王者也囂張了很久,如今騎師的親媽死了,臨時更換騎師,就不信能磨合好,所以也該輪到它栽跟頭了。

沒有誰能一直贏,地獄王者也不行。

葉天卉坐在那裡,已經懶得搭理這寧基澤,開始饒有興致地看著賽場上的熱鬨。

這年度馬壇盛事確實是排場夠大,竟然給所有進場人士贈送一頂打吡Cap帽

作為紀念,而且還有香江選美冠軍以及人氣歌星在綜合彙演為觀眾獻唱名曲。

除了這些,有一位知名國際影星作為打吡大使特意過來為馬場為各打吡參賽馬匹打氣,江淩楓作為後起之秀也陪著那位前輩一起來了。

葉天卉遠遠地看到了,不過江淩楓被一群粉絲保衛著,顯然顧不上彆的,正在那裡和粉絲們互動。

正看著,卻見孟寶輝也過來了。

他一進來後,那視線便先落在葉天卉身上。

他看著葉天卉的目光就很複雜。

當年林見泉媽媽一事後,他為了男人的面子,是怎麼也不承認,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含糊過去,至於那母子下場如何,他竟已經狠心不認了,也就不想去想了。

畢竟想多了還是覺得膈應,反感。

是以他絲毫不曾關心過,以至於並不知道那孩子竟然從爛泥坑裡爬起來了,竟然長大了,更不知道他竟然走入了馬場,當場上了蟲仔,還打敗了他們孟家精心培養出的寶駒,竟然一舉成名天下知!

悔恨嗎,多少也有的,但更多的是羞惱成怒,是舊事被重新掀開的憤恨,還有就是對林見泉的不滿。

當然了,他對葉天卉更是看不慣,如果不是她,事情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一時之間他撇了撇嘴,卻是問兒L子:“我們家那兩匹馬準備得怎麼樣?”

孟逸年聽這話,眼神就很有些無奈。

他爹地就這性子,他也沒辦法。

他隻好道:“很好。”

畢竟要和葉天卉搞好關係的,畢竟還是想爭取林見泉的,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和葉天卉搞差了關係。

再說了,經過葉天卉在那次賽馬委員會的會議上一提,現在整個馬圈裡都知道了,知道葉天卉手底下的戰將是他們孟家的血脈,知道葉天卉對孟家後代有大恩。

他們孟家怎麼也不能太過分了,面子上必須記著這點。

誰知道孟寶輝聽了後,卻側首看向葉天卉:“葉小姐,見泉遇到了這種事,今天怕是不能參賽了,說起來也是不巧了。”

他歎了聲:“不過沒辦法,昨天我去看過了,見泉狀態確實不好,這樣情況下,總該歇歇,確實不好再硬撐著上賽場了。”

孟逸年一聽這個,就越發無奈了。

他怎麼說得仿佛人家林見泉已經認了親?根本沒認好不好!

旁邊眾人也都驚訝,大家多少知道這件豪門狗血的,但是聽說那林見泉根本不認這門親,怎麼聽那意思竟仿佛認了?

如果認了的話,那林見泉成了孟見泉,孟家人自然可以自立門戶,孟家顯然無論如何要出這筆違約金的,到時候葉天卉豈不是沒了這麼一號天才騎師,那香江賽馬家族的格局可就要有變動了。

葉天卉聽這話,卻是輕笑了聲:“孟先生何出此言?難道你昨天去看過見泉?”

孟寶輝掩飾性地喝了口茶,之後才道:“是,昨天才去看過,他情況不好,沒辦法,他是一

個孝子。”

眾人此時全都支棱著耳朵,此時聽得這個,難免生出猜測,想著看來真要認了?

誰知道這時,就聽得一陣腳步聲,輕盈而均勻地走過來。

那腳步聲太有特性了,以至於大家都下意識看過去。

大家一看,不免驚訝,竟然是林見泉。

林見泉穿著一身黑色騎馬裝,腰肢勁瘦,身形纖長,猶如標槍一般。

他微抿著薄薄的唇,面色略顯蒼白,一雙墨色的眼睛沒什麼表情。

他仿佛完全無視眾人驚訝的目光,徑自走到了葉天卉面前。

孟逸年蹙眉。

孟寶輝驚訝得手中的茶盞都要跌落了。

林見泉停下來,俯首恭敬地望著葉天卉:“葉總,我過來了。”

周圍人的眼睛便在林見泉和孟寶輝之間來回巡視,於是大家發現,林見泉看都沒看孟寶輝一眼。

根本無視這個親爹了!

葉天卉頷首:“都準備好了嗎?”

林見泉:“準備好了。”

葉天卉微頷首,之後道:“在場的諸位前輩你都認識,和大家打個招呼,然後就下去準備比賽吧。”

林見泉:“好。”

孟寶輝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特彆難看。

他的親生兒L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葉天卉面前唯命是從!

林見泉卻絲毫沒有看孟寶輝一眼,他徑自走到了賽馬會馮主席面前,和對方打了招呼,聲音沒太多情緒,不過也不失禮貌。

那馮主席忙道:“見泉,你能在這個時候來參加賽馬,很堅強,很堅強。”

林見泉又和其他幾位都打了招呼,大家隻好乾巴巴誇了誇。

誰都知道林見泉才經曆了喪母之痛,這個時候說太多漂亮話也太虛了,隻能鄭重而含蓄地安慰和鼓勵吧。

況且旁邊還有一個孟寶輝,就是這位林見泉血緣上的親爹,正睜大眼睛虎視眈眈。

一時林見泉和大家打了招呼,旁邊的寧基澤卻突然道:“林先生正在母喪中,在這種悲痛之下參加賽馬,不知道還能有什麼心力?”

他想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哦,對了,林先生有幾日不曾上馬訓練了吧?”

葉天卉聽此,慢條斯理地品著茶,都不稀罕搭腔。

心裡卻想著,雖然周畹蘭出軌確實不合適,但這寧基澤實在是不上台面,太不上台面了,嫁給這麼一個人,一定要一直忍著,且忍得很難受吧……

這時候,眾人便聽林見泉道:“已經休息了六天。”

休息了六天……

要知道對於尋常騎師來說絕對不能有絲毫懈怠,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賽馬知道,三天不練全場馬迷都可以看出這個騎師生疏了。

寧基澤聽聞,面上便有些得意,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孟寶輝和葉天卉,開口就要說話。

誰知道這時候,林見泉已經轉首,卻是對葉天卉說的:“不過葉總放心,我一定會贏的,我們的地獄王者一定能登上四歲馬王的寶座。”

葉天卉輕笑了下,頷首:“拭目以待。”

林見泉這時候才終於看向孟寶輝,這是他走入場上後,第一次將視線落在孟寶輝臉上。

於是這一刻,兩個人四目相對。

孟寶輝看到了林見泉眼底的鄙薄、不屑以及高高在上的傲氣。

他心裡陡然一頓,手指竟然為之顫抖。

這個少年分明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用自己的言語告訴他,他矢誌不回頭,他就是要為葉天卉效命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