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1 / 1)

第105章名震香江

十二歲那年,將軍父親請來了當世名匠,為葉天卉專門打造了一把青鋒劍,將軍父親對自己的女兒充滿信心,認為她必能披荊斬棘,無往不利。

事實證明父親是對的,之後的十幾年中,葉天卉攜青鋒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千年之後,青鋒劍早已淹沒在曆史煙塵中,不過葉天卉卻依然可以勝。

她翻身上馬的時候尚且是無名之輩,沒有人知道她的姓名。

哪怕那些鑽研頗深的馬迷,也隻知道她是黑玫瑰和地獄王者的主人,是葉家的大小姐。

隻是一位千金大小姐而已。

在香江圈子裡,買馬玩馬的大小姐大少爺太多了。

不過當她走出賽場的時候,她已經成了萬丈矚目的英雄。

現場喇叭傳來聲嘶力竭的聲音:“騰雲霧贏了,騰雲霧頭馬,騰雲霧領先七個馬身,它贏了,它贏了!”

賽馬場陷入極度的瘋狂中,整個賽馬場猶如一鍋燒開的滾水在沸騰,熱浪滾滾經久不斷。

人們揮舞著拳頭瘋狂叫起來,還有人將帽子圍巾拋向天空中,更有人湧向賽馬場,拍打著欄杆大叫,所有的聲浪聚集在一起,他們叫著葉天卉的名字,那叫聲響徹天宇。

有人因為太過激動暈了過去,早有救護車待命將人拉走,更有人跪在柵欄旁,大吼著說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攝影師在洶湧的人群中拚命地拍攝,他們試圖抓拍這瘋狂的一幕。

事後,當觀眾席上那熱烈激狂的畫面印在報紙上,呈現在香江市民面前,也流傳到海外的時候。

人們驚歎於現場氣氛之瘋狂,甚至有人不明白,隻是一場賽馬而已,何至於如此。

也隻有身在現場的人才會明白,那個人那匹馬以激狂速度以不可思議的柔韌穿梭過群山時帶給人視覺的衝擊,那是人類不可能達到的高度,是超越了生命□□極限的神跡。

生而為人,從呱呱啼哭的小嬰兒時代,你軟弱無力,你艱難地翻身,你試探著站起來,你歪歪扭扭邁出人生第一步,你跌跌撞撞開始奔跑,你用自己的身體探索這個世界。

但是因為身體結構的局限,這個探索終究會止步。

你看那奔騰的馬,看那高飛的鳥,你心中會有夢,夢到自己擁有了翅膀,夢到自己翱翔九天。

長大了,步入社會,在這忙忙碌碌中度過某一天,於是曾經的幻想終究成為幼稚的美好。

突然某一天,賽馬場上,你看那人英姿煥發,你看那人禦馬飛翔,你看到原來人類和馬匹可以那麼完美地融合,仿佛自己被插上了翅膀。

於是一瞬間,曾經朦朧的夢境有了具體的實象,淚水洶湧而出,會激動,會瘋狂,會融入那激烈的氛圍中,會大喊會尖叫。

這是太過酣暢淋漓的一幕,其實除了現場,還有電視機前無數的人,都在為之激動,人們反複觀看,人們頂禮膜拜,人們對那個猶如一團

火撩過跑馬地的女騎師崇拜到了極致。

於是這一屆女皇杯山地賽,被稱之為賽馬女王誕生的一屆。

而此時,將鏡頭拉回到現場,葉老爺子緊緊地攥著沙發把手,就那麼怔怔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的意識已經完全陷入這場比賽中,以至於什麼輸贏,什麼榮譽,這些都變得遙遠和模糊了。

過了很久,他才緩慢地轉過頭,問身邊的葉文慵:“這,這是我們天卉?”

葉文慵深吸口氣,拉回自己的心智,道:“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一刻,他深刻地明白自己的抉擇有多正確。

不要和葉天卉為敵,永遠不要。

不是因為她是葉家親生的骨肉,不是因為她有一個可以作為強大助力的男朋友,而是因為她是葉天卉。

她擁有著天下無雙的絕技,卻從不施展,在最關鍵時候,她驚豔世人。

這樣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她會給你拿出什麼驚喜。

不要和她為敵。

而就在今天之後,葉天卉將成為香江馬迷心中的傳奇,和這樣的人作對,隻能是和這個世界為敵。

從今之後,無論葉天卉走到哪一步,香江馬迷都不會允許她遭受任何不公。

葉老爺子蠕動了下唇:“好,很好,太好了,這——”

他喃喃地說:“這果然是我七十壽辰最好的禮物!”

太過驚喜,太過滿意,也太過震撼,以至於心思反而沉了下去。

沉浮香江商海數年,他自然明白今天的一切意味著什麼。

孟家,寧家,這些都將不足為道,他擁有這麼一個孫女,就已經意味著葉家將成為香江賽馬界的霸主,沒有人能夠動搖葉家的地位。

此時的香江是一個經濟騰飛的年代,也是一個偶像潮流蓬勃發展的閃光盛世,擁有全亞洲最先驅的潮流文化,在這場經濟的轉型中,注定有一批人受益於這個時代。

葉老爺子太過明白,自己的孫女將成為超越那些明星偶像的存在,將成為香江上空不敗的璀璨星子。

關鍵,這不是其它騎師,這是葉家的親生骨肉,葉家的親孫女,這比麾下任何一個騎師更讓人驚歎。

這不是金錢的力量,不是合同的製約,這是葉家最優秀的子嗣大筆書寫葉家的輝煌!

他回首,緩慢地看向在場的眾人。

他看到所有人的臉上還殘留著震撼,大家還來不及從剛才那激狂震撼的比賽中收回,也沒有辦法維持往日交往間那虛偽的客套和遊刃有餘。

當大家視線相對時,被世俗打磨過的靈魂才醒轉回來,於是整個人被從那天馬行空的神跡中撤回,大家回到了現實。

馮主席一聲長歎:“我說葉老,你這孫女,你這孫女……她不是一般人哪!”

旁邊總督眼睛都看直了:“我今天開眼了,開眼了……”

孟寶輝則是怔怔地站在那裡,整個人臉色猶如豬肝一樣,特彆特彆難看。

都是聰明人,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震撼。

他清楚地明白,哪怕自己家的馬拿到了香江馬王的位置,那也不過如此。

本賽季最大的風光已經在這裡了,香江所有的騎師都無人能出其右。

今日今時,就算聶平起拿到冠軍又能如何,他在這樣的葉天卉面前依然隻能膜拜敬服,隻會低頭說自愧不如,從此之後,整個香江沒有人敢在葉天卉面前抬起頭。

如果這樣,那香江新賽馬場的選址,那香江的填海工程,一切都沒有懸念了。

孟家和葉家之爭,孟家已經敗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自家隻能敗得心服口服。

誰讓孟家沒能生出這麼一個孫女呢!

於是所有的人視線相對間,大家都有一個想法:要不要去找找,也許我們內地也有這樣一個滄海遺珠呢?

就在這片熱鬨中,葉立軒卻依然沉默地站在看台前,就那麼看著人群中自己女兒的身影。

一直都知道她是優秀的,是出挑的,是特彆的,但是今天,她依然讓他震撼到不能自已。

他望著這樣的她,甚至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一種隱隱的熟悉感,就好像在他遙遠到超越生命的緯度中,曾經看到過這麼一抹驚豔世人的影子。

***********

葉天卉騎著騰雲霧輕快地遛了一圈才停下來。

這時候林見泉,陳綜萬以及孫家京他們全都圍了上來。

他們顯然是被震撼得不輕。

顧時璋也過來了,他上前伸出手,直接將葉天卉抱下來,旁邊林見泉手中拿了毛毯,顧時璋接過來毛毯,將葉天卉包住,又給她裹住了大衣。

而一旁孫家京等人,也馬上開始照顧騰雲霧。

這種速度賽對參賽者的體力消耗巨大,儘管葉天卉這一段瘋狂練習,但一場比賽依然消耗了她所有的體力。

激烈的比賽也讓她出了很多汗,天太冷,必須注重保暖。

林見泉牽了騰雲霧,駕馭著一段小跑來為它緩解。

葉天卉兩腳落地後,感覺整個人都是飄著的。

駕馭在馬匹上的人類沒有腳,已經和賽馬那彪悍的身體融為一個節奏體。

她踩在地上,一手扶著顧時璋的胳膊,緩慢地找回雙腿的感覺。

她抬起眼,從顧時璋臂彎裡往外看,看到不少瘋狂馬迷在衝她揮手,人們大聲喊著她的名字,仿佛她是凱旋歸來的英雄。

這讓她有些恍惚,會想起曾經的一些事,那些已經逝去的。

顧時璋的指尖溫柔地撫過他的唇,他看到她唇線乾澀蒼白。

不過她等下還要複核磅重,為了預防萬一,現在還不能喝水。

他低聲在她耳邊道:“卉卉最棒了。”

聲音低沉溫暖。

葉天卉仰臉,衝他笑了笑。

陡然間,便見到旁邊的騷動,她看過去,卻見周畹蘭衝了過來。

她跌跌撞撞跑到了柯誌明身邊,和馴馬師以及馬務助理等人一起扶了柯誌明下馬。

顯然柯誌明受到了重大的打擊,精神幾乎崩潰。

現在他已經被扶起來,額頭覆了白毛巾,坐在旁邊的座椅上,眼神虛無地望著前方的一點。

他敗了。

騎乘著堪稱上帝幸運兒的龍華佳人,竟然敗在了一個莫名殺出的新手,而且還是一位女騎師手上。

失敗的恥辱和絕望是那麼深刻地寫在他的臉上。

這是一個任何人看到都會同情的人,因為他的眼睛中是人類最極限的痛苦,那是比死亡更無法擺脫的痛。

隻是這個世上,有人勝利,總歸有人失敗。

有星子冉冉升起,便注定有流星滑落天際。

一將功成萬骨枯,光耀四方的路,注定要踏著彆人的屍骨往上爬。

周畹蘭看著這樣的柯誌明,眸中泛起無助的痛苦。

她無奈地攥緊了他的胳膊,想說什麼,但是周圍人多口雜,那麼多馬迷瘋狂的喊聲,她的聲音被淹沒。

這時候,複核體重的程序開始了,顧時璋握著葉天卉的手,陪著她一起過去核實磅重。

周畹蘭眼神顫了顫,緩慢地抬起眼,望向葉天卉。

她怎麼能想到,葉天卉竟然這麼贏了柯誌明!

她也終於明白,自己上當了,這就是一個激將法。

葉天卉有備而來,她胸有成竹,她就是要在女皇杯山地賽來一個瘋狂的狙擊,提前為林見泉陳綜萬掃平障礙,擊潰柯誌明的鬥誌,讓他再也不能角逐煞科賽!

她故意引導大家,讓大家押下大賭,之後給大家沉重打擊!

可以說,僅此一戰,葉家將獨霸賽馬業,外人再不能插手了!

周畹蘭的心在狠狠地痛,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無法理解,無法理解她怎麼可以這樣。

但是又必須承認,當這個女人策馬飛翔的時候,她已經成為香江天空最讓人驚豔的那一抹顏色。

沒有人可以超過。

於是這一刻,痛苦而絕望地意識到自己的不如人,也真切地明白,為什麼她可以擁有顧時璋!

原來不是她運氣足夠好,而是自己不配。

這時候,葉天卉也停下了腳步,她沒看周畹蘭。

她的視線落在柯誌明身上。

仿佛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柯誌明渙散的視線逐漸聚焦,他僵硬地抬起眼來,看向葉天卉。

視線相對間,柯誌明清楚地看明白了葉天卉用眼睛說出的話。

其實不需要她說什麼,賽馬場上,當她出現在自己右側的那一刻,他就絕望地明白了。

她知道了,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當意識到這一點,柯誌明陡然抽搐了下,就像是渾身筋脈被人抽走了一般。

周畹蘭感覺到了,她心生恍惚地低首,握著柯誌明的胳膊:“誌明,你——”

柯誌明艱澀地動了動唇,苦笑一聲:“從此以後,我退出賽馬界,今生今世,再不會上賽場了。”

他的聲音很低,但落在周圍眾人耳中,卻猶如炸雷一般。

那個縱橫香江賽馬界十幾年的傳奇,就這麼被擊垮了,就此退出賽馬界?

此時的葉天卉已經走遠了,在那掌聲雷動中,在那馬迷歡呼中,她清楚地聽到了身後柯誌明的話。

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顯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

他遭受了莫大打擊,精神就此被擊垮,從此後他再也沒有勇氣再上賽場了。

這個人就此在賽馬界除名。

***********

從賽場出來,有無數雙手試圖伸向她,還有人舉起手中的帽子扔過來,人們尖叫著為她喝彩,更有鎂光燈瘋狂閃動,密密麻麻的話筒伸過來。

顧時璋一直陪在她身邊,護著她,旁邊保安幫她擋去那些伸過來的話筒和扔過來的帽子,又分開人群,最後終於抵達了貴賓觀影席。

她一抵達貴賓觀影席,就看到了眼神熱烈的葉老爺子。

此時的葉老爺子已經從那極度的震撼中恢複過來,情緒變得格外高昂。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激動地道:“天卉,天卉,你贏了!”

今天是他七十歲壽辰,壽宴即將在晚上進行,但是他卻收到了這壽宴最好的驚喜。

葉天卉一戰定乾坤,就此改寫香江賽馬界格局,從此香江賽馬將以葉家馬首是瞻!

面對葉老爺子忘乎所以的激動,其他人也隻能笑。

心中卻是滋味各異,寧家自然是嫉妒的,痛苦的,就這麼輸了,輸了造船廠的股份,輸了面子,輸了裡子,什麼都輸了一個一乾二淨。

這又是不能反悔的,這麼多人在,落子無悔,輸了就是輸了!

至於其他各家,羨慕的,嫉妒的,無法理解的,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不過這會兒還是都湊上來,恭喜,道喜,誇讚葉老爺子有這樣出息的孫女。

更有人羨慕顧老爺子:“這是你未來的兒媳婦,家門之幸!”

顧老爺子聽著,笑得合不攏嘴。

其實他也是意外,意外葉天卉竟然有這等本領,剛才他都看傻眼了。

不過贏了就是贏了,這就是天才,這就是實力!

怪不得自己小兒子這麼多年誰都看不上,偏偏被葉家這小姑娘給拴住了心,原來小姑娘就是不簡單!

顧老爺子在眾人的恭維中,也是忍不住哈哈笑道:“要我說香江各家不知道多少千金小姐,但是有哪一個像我們天卉這般!”

其他人紛紛讚同:“葉小姐真是當代巾幗,香江五百年難得一見!”

更有人直接誇到了葉立軒面前,葉立軒笑了下,看向葉天卉:“她比我強多了。”

而就在這種誇讚中,葉立軫那臉色自然並不好看。

他尷尬地站在那裡,努力想

擠出笑來,但卻怎麼都擠不出來。

他自然明白,葉天卉今日一戰,已經得了老爺子的心,從此後,資源自然會向著葉天卉傾斜,葉天卉也會不斷搶斷,會擠掉自己如今拚儘一切所擁有的!

***********

葉天卉由香江總督和賽馬委員會主席共同頒布了女皇杯的獎杯,在儀式結束後,眾人浩浩蕩蕩離開賽馬場,趕過去葉老爺子壽宴的現場,不過是幾分鐘的路程,不過卻是大堵車,無數馬迷瘋狂地趕過來,想一睹葉天卉的風采。

各大媒體蜂擁而至,紛紛想拿到關於葉天卉的第一手資料。

當車隊開出賽馬場的時候,無數保安前往開路,現場警察更是出面維持秩序,這才避免更激烈的衝突,即使這樣,據說現場也出現了個彆踩踏。

好在,眾人終於全身而退,回到了壽宴現場。

而葉家壽宴組織人員也已經聯合馬場,挑選出一批馬迷參加葉家的場外壽宴,那些馬迷自然一個個激動得簡直要暈過去了。

在這之前,眾人對葉家的感官也不過如此,但是如今葉家出了葉天卉,能和葉天卉一起參加葉老爺子的壽宴,那就是莫大的榮幸。

而當終於成功抵達壽宴現場的時候,大家也都鬆了口氣。

那賽馬委員會幾位老先生道:“這件事已經轟動香江傳媒界,就連海外一些世界級媒體都在關注,各大報紙雜誌電視台也都已經派出人馬,都要過來采訪了。”

旁邊的總督笑道:“聽說就在剛剛,各大馬票銷售點都擠滿了人,天卉一下子掀起了賽馬大熱潮,空前絕後!”

其它眾人也都感慨:“我感覺我現在就在見證曆史!”

葉老爺子自然滿面紅光,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謙虛起來,因為有底氣,所以格外謙虛了。

接下來壽宴順利進行著,場面精心策劃,一切都隆重而富有儀式感,讓人驚歎不已的是,待到壽宴進行到切蛋糕環節,那七十大壽的蛋糕上竟然是一匹奔馳的賽馬,那賽馬是用黃金打造,上面點綴了鑽石和珠寶,端得是華麗璀璨,栩栩如生,讓人震撼。

至於蛋糕,則是由葉天卉上前陪著葉老爺子一起切開。

如是以往,這安排自然是不合時宜,不過現在卻是再恰當不過了,葉家眾人再沒有不服氣的。

那二太太站在一旁,怔怔地看著,卻也無話可說。

她當然明白,事到如今,這葉天卉就是葉家的臉面,在葉家擁有空前絕後的地位,一切子孫都要靠邊站了。

***************

當葉家歡慶壽辰的時候,周畹蘭沒能參加,她完全沒辦法扯出笑臉面對世人。

她陷入了沉重的悲哀和無奈中。

她承受了來自寧家巨大的壓力。

而相較於事業和家庭中的困境,她更多的是迷惘,無法理解,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百次地追問柯誌明,為什麼。

她知道柯誌明的

實力,知道柯誌明如果施展全力?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至於被葉天卉那麼傾軋式地羞辱。

至少在葉天卉超過他的那一刻,他可以擋住葉天卉的。

他有這個能力啊!

為什麼當時葉天卉已經追到了他的右側,他卻完全無動於衷,仿佛沒察覺一般就那麼任憑葉天卉趕超自己。

他但凡做出一些動作,都能擋住葉天卉!畢竟一匹馬憑空從那麼狹窄的縫隙中飛過,是需要騰挪空間的。

但是他竟然無動於衷,簡直仿佛放水一般,就這麼讓葉天卉過去了。

對此,柯誌明一直不曾說什麼。

周畹蘭幾乎瘋了:“你告訴我,我隻需要你告訴我一個原因,不可以嗎?”

柯誌明輕歎了一聲:“我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技不如人而已。”

周畹蘭盯著柯誌明:“你以為你可以瞞過我嗎,當葉天卉看向你的時候,我看到了你們兩個視線中的默契,你們——”

她冷笑一聲:“你們之間有一個秘密,一個我不知道的秘密。”

當她這麼說的時候,她的眸中浮現出說不出的嫉妒。

柯誌明靜默地看著周畹蘭,看了很久。

最後,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他笑了下:“現在,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周畹蘭瞬間震驚,她不敢相信地望著柯誌明。

柯誌明:“我之所以想退役,不是因為我心滿意足,也不是因為我不再熱愛我的事業,而是因為我的一隻眼睛已經瞎了。”

他隻有一隻左眼了。

隻有一隻左眼的他在視角範疇上受到了極大的限製,所以在關鍵時候,他失去了視角的立體感,就沒有能力像以前那樣精準地判斷出賽馬之間的縫隙間距,以至於錯誤判斷了形勢。

現場太過喧囂熱烈,那些聲音淹沒了葉天卉的馬蹄聲,他的右眼失明,所以他完全沒有辦法發現突然從他右側突襲的葉天卉。

周畹蘭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在賽馬場,一個騎師隨時面臨嚴峻考驗,他需要調動一切感官來捕捉賽場上的微妙信息,並在一刹那間憑著自覺做出判斷。

機會總是稍縱即逝,一個猶豫便將兵敗垂成。

所以隻有一隻眼睛的騎師其實已經失去了踏馬賽場的資格,這是違反策騎師資格條例的,也是違反賽場規範的。

一旦被發現,必遭受重罰。

她不敢置信地搖頭,嘴唇顫抖:“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柯誌明低聲道:“這是我的秘密,屬於我一個人的秘密,即使是你,我也不想讓你知道我有多麼艱難。”

他生在困頓之中,從一個平平無奇的蟲仔走到今天,這其中付出的許多艱辛,忍受的許多痛苦,隻能自己咽下。

他用他一個頂尖騎師多年訓練出的超乎尋常的敏銳,以及二十年騎師生涯修來的經驗,才苦苦硬撐著,瞞下了這一切,獨自去面對隻有一半光亮的賽道。

他垂下眼睛:“我敗給了葉天卉,心服口服。”

他沒有退路,隻能以一隻眼睛苦苦地支撐在賽道上,直到他被一個後起之秀打敗的那一天。

葉天卉知道了他的秘密,但終究對他手下留情。

她並沒有讓他的秘密以更為不堪的方式呈現在世人面前,給了他最後的尊嚴,也讓他以一個勉強稱得上體面的方式退役。

她以另一種更光明正大的方式打敗了他。

至少他是敗在她精湛的騎術,敗在她舉世無雙的絕技之下。

周畹蘭怔怔地看著他,最後眼睛便逐漸濕潤了。

柯誌明輕笑了下:“我沒能做到對你的承諾,但我確實儘力了,怪我能力不足,確實做不到,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周畹蘭搖頭:“不不不,你不要說對不起,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如果他早些說,那她不會逼著他要他再上賽道!

那他就可以功成身退,風光退役,好歹保全最後的聲名!

周畹蘭眸中泛起瘋狂的愧疚和痛苦:“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柯誌明看著周畹蘭,道:“明天的飛機,我離開。”

周畹蘭神情一頓,顫聲道:“什麼?”

柯誌明:“我會離開香江,不再回來。”

他笑著,退後了一步:“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沒辦法再為你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