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花自向陽(35)二更(1 / 1)

花自向陽(35)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四爺乾脆接了她的車子, 跟她往外走。

你說她難為情吧,她一見他推著車子走,連車後座都不坐, 直接從他腋下鑽進來, 然後坐在橫梁上,晃蕩著腿,叫他這麼推著她走。

這麼推著並不舒服,他乾脆騎車上, 不蹬車, 隻用雙腳蹬著地面劃著車往前走。

慢悠悠的,也不著急。

後面起哄聲一片,四爺擺擺手,“我一會子就回來。”

兩人能說什麼?無外乎日子是怎麼過的。冬天難熬, 夏天的日子一樣不咋好熬。雖說家裡有風扇,可常不常的停電, 熱的人就休息不好。

桐桐一路嘀嘀咕咕的抱怨,“窗戶開著吧,夜裡睡不踏實……蚊帳稀疏了鑽蚊子, 密匝了又遮風……我都想把家裡的地下室收拾出來, 搬一張行軍床睡地下室算了。”然後問他, “你呢?”

我這不挺好的?

桐桐才不信呢,“必是也歇不好。”

“我晚上在樓頂睡, 一過十二點,不蓋毯子都冷的慌……蚊蟲倒也罷了,夜裡有風就少蚊子……”

這就是男人的好處了,住在戶外一點問題都沒有。

兩人嘀嘀咕咕,一路走一路說。看見熟悉的人了, 四爺跟人家笑一笑打個招呼,一直把人給送到大門口。

兩人停在大門口不遠處,避開人家警衛,再說幾句話。

劉建濤帶著人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尹禛跟一個姑娘特彆親密的在一起說話。那姑娘坐在自行車的橫梁上,臉卻朝尹禛,整個人靠在車頭上,仰著頭,還抬頭跟尹禛整理背心的肩帶。尹禛隻單手扶住車頭,雙腿撐著車子不動,另一隻手在給那姑娘整理頭上的碎發吧。

然後不知道在那裡說什麼呢,兩人對著笑,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他帶著十幾個人就都停在不遠處看,等那姑娘扭臉朝這邊看了,他才看清楚,“……就是那個小啞巴吧。”

“噓!可彆這麼說……我之前跟著尹禛哥見了一次,一點也不像是啞巴才學會說話的樣子。長的也是真好看……”

這麼看著是好看!溫柔似水的,這會子大膽的竟然敢把手放在尹禛的腰上。

他把手指放在嘴裡,吹了一聲口哨。

四爺早看見他們了,這會子他也隻扭過去擺了擺手。

桐桐沒管那邊,四爺去家裡隻帶過一個叫方和平的,常進常出,帶的也是方和平。自己跟方和平很熟,但其他人並沒有那麼熟悉。

四爺不帶,那就是……交好可以,但處成朋友很難。

因此,她也沒跟那邊打招呼,隻當是難為情,再這裡跟四爺再交代幾句,“瞧著最近的風聲又有點不對,院子裡那些小青年又開始了……”

“強弩之末,鬨不起來的。”四爺從車上下來,“你先回,這兩天忙完了我過去……順便叫張教授幫我看看汽暖改水暖的圖紙……”

桐桐這才從橫梁上下來,“那個去暑的藥,記得熬!要是實在顧不上,早起用開水泡了,晌午喝。”

行!記著了。

桐桐走了,劉建濤這些才騎著車子過來,“哥,可以呀!”溫香軟玉在懷,你儂我儂的,羨煞旁人的。

再看那穿戴,那一款女士手表可不便宜,再看看腳上的鞋,等閒有幾個人穿了。

都知道她是林楓的妹妹,可林楓爸爸是乾嘛的卻不甚清楚,隻知道他媽媽是團級。可看這小姑娘的穿衣打扮,必是出身不差。許是在某個方面並不比冬妮姐家差。

之前隻一個大致的印象,不甚清晰。今兒一見就覺得吧,這跟冬妮姐是兩種人。但哪種更好呢?那就看誰是誰的菜了。

憑良心說:各有千秋吧。

他抬手一巴掌拍在尹禛的肩膀上,“哥……我就不知道了,你到底哪比咱們兄弟們召姑娘喜歡了……”

四爺懶的跟這種人計較,隻道,“我找到了我的歪脖樹掛著去了,還有那麼大片森林,都是你們的……”

後面跟著的一群就哄笑一片。

四爺跟他們擺擺手,“趕緊回去吃飯去吧!我這忙著呢,等閒了一塊喝酒。”

行啊!走了。

“走吧!”

劉建濤帶著人走遠了,騎在家門口了,李銘站住腳,“建濤,尹禛哥跟冬妮姐真的沒什麼,咱都看錯了。你喜歡你就追呀,彆慫啊!這得有大半年了吧,冬妮姐跟葉鵬飛走的可太近了……前兒我帶我表哥去吃老莫,還看見葉鵬飛帶著冬妮姐去吃冰激淩……”

劉建濤騎在車上,“葉鵬飛那都算是頑主裡老炮了……他成名到現在得有七八年了吧。”

差不多。

劉建濤取了一根煙,然後擺擺手,“沒戲!我在人家跟前連話都說不上。”

李銘‘切’了一聲,“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能戰勝的!你知道你比尹禛哥差哪呢嗎?尹禛哥是看上了就上手,一點不含糊。管他能不能贏,先乾了再說。你這人就忒沒勁,忒不爺們。”

劉建濤拿手裡的煙扔了這家夥一下,“放的什麼屁?”

李銘車子一蹬,走人了,“你呀……也就窩裡橫!以後再因為冬妮姐的事拉著我喝酒,我可不陪你了。”喜歡就上,人家要是不願意,把你撅回來了,那這一茬揭過去就完了唄。乾嘛呀!還爺們呢,一點不乾脆。

劉建濤騎在車上,陰沉著臉憋了半天,這才調轉車頭重新往鍋爐房那邊去了。這會子已經點上火了,尹禛守在邊上記錄著,那頭上的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他才要過去,尹禛擺擺手,“先出去!這裡不用這麼多人守著。”

行吧!他出來了。

不大功夫,白主任過來了,他忙上笑著迎過去,“白叔叔,您來的可太及時了,就等著你檢查工作呢。”

白主任沒搭理,直接進了裡面,問說,“什麼情況?”

“一切正常。”四爺回了一句,“……無高壓,這就意味著需要的時間長,時間長所耗煤炭就多。咱們在爐底也進行了改造,提高煤的燃燒率,儘量的降低成本。之前用煤我們有過記錄,數據都在。而今,煤炭都是稱量過的……”

白主任就看看那一桶一桶的煤,然後點頭,“不著急,安全第一。隻要安全,多出一定量的煤炭都是可以接受的。”

然後這麼多人就守在鍋爐房等著,等著結果。

結果是煤炭確實使用多了一些,但這個量隻在七公斤半。

這哪裡是多出個什麼了?不存在的嘛!

四爺就提醒,“這是夏天,天正熱的時候,水的溫度本來就高,所以這個數看起來很小。但要是寒冬臘月,用煤量至少得比現在多出十到十五公斤。”

高壓鍋爐不也一樣,冬天所需的煤炭量更大。隻論對應季節的差量的話,在這個數字的上下浮動,問題都不大。

白主任朝外指了指,叫四爺出去,“以這改造速度,咱們大院的所有鍋爐改造一遍,需要多久?”

“在儘量不耽擱使用的情況下,得一個來月吧!之前沒有經驗,現在有經驗了,跟著我的那些個小兄弟,他們都是從頭看到尾的,各個都頂事了。”

“那就儘快改!這樣,你弄個名單,明兒交給我。你們先都掛在咱們後勤上……”

四爺低聲道,“白叔,回頭我爭求一下他們的意見。我呢,希望做咱們的編外人員……隻領補助,不要工資……”

白主任就上下打量這小子:“怎麼?看不上咱們的後勤部門?”

“不不不!叔,家裡的情況您知道。我爸那情況,我說走就得走。編外嘛,不用按時上下班,也不用看是不是在崗。大家夥的意見也就小了。”

關鍵是,補貼這個東西,其實比工資多。工資那是死的,一開始的工資二十來塊錢,夠乾什麼的。

這一個乾成,外面找自己的人就多了,接私活收一些‘人情禮’,這不是應當應分的嘛!單位內部可以給的少點,咱主要賺的是外面的錢。

至於方和平他們幾個,看情況嘛!他們要是覺得在後勤入職挺好,那就直接入職後勤。這無所謂優劣,從長遠來看,一個穩當的飯碗也不虧。

自己不想被工作束縛,對方可能巴不得穩當一些,各取所需吧。

白主任還能不知道這小子一肚子的腸子,“你是想乾的大了,等一個更高處的機會吧。”

肯定是想去彆的好一點的單位!

這小子這不屬於知識分子範疇,他屬於技術工種,技術屬於工,誰用起來都沒負擔。

家庭成分好,技術過硬,還真彆說,回頭真有其他的機會也未可知。

四爺也不反駁這個話,隻道:“外面的活還得過您的手,咱都彆虧著。這改造的錢要是能變相的掙回來最好……”

“咱不缺這個錢……”

“我的老叔呀,您怎麼也軸上了!好歹換點什麼回來,咱們大院這汽暖改水暖的錢不就有了嗎?”

嘿!你小子,賊上這個事了?

四爺就笑,“冬天早起太遭罪了。隻要技術過關,花費這個事……您能解決。”

你小子,少給我戴高帽子。白主任就道,“那這個月起,給你發補助和獎勵……”你既然要從外面給咱賺福利,那更不能虧了你了,“聽說談對象了,姑娘還不錯。”

“喲!傳的這麼快,您都知道了。”

還知道那姑娘一看就出身好,教養好,人不僅穿戴體面,長的也極其體面,“叔再給你弄兩張工業券……”

買什麼用的?

“還年輕人呢?土老帽!”白主任比劃,“錄音機,像是一塊板磚一樣的錄音機,放磁帶用的……還有照相機呀!你爸原來也有個繳獲的照相機,可惜在我那裡,他打賭輸給我了。現在你叔給你弄一張工業券,帶對象去買……”

嘿!那您是夠洋氣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