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留一手(1 / 1)

流放者義體超頻運轉,兩把明晃晃的螳螂刀直直插入廢墟。脆弱的金屬貨架被從上到下劈開,堅硬的刀刃直接插進了最底下的混凝土中。清脆的觸感反饋告訴主腦他落空了。

即使倫納德陷入了【緩慢】的狀態裡,魔狼的物理能力仍然略勝一籌。

還未等義體流放者站起,倫納德從一邊抬腿,瞄準對方的後腦勺就是一個飛踢。感受到風浪的義體流放者兩隻綁著螳螂刀的手卡在混凝土中,來不及翻身躲閃,便直接降低身子向下一趴。沒想到倫納德立刻半路改踢為劈,在對方的躲閃間,一個下劈就踩斷了一把螳螂刀。

面對魔狼恐怖的體能,有著優勢狀態和超人類義體的流放者還是在近身搏鬥中略輸一籌,更何況他還是一個賽博瘋子,混亂的邏輯方式讓他的行為更加極端。

破碎的手臂反而將義體流放者鬆開了一絲束縛,他竟然不顧另一隻手,強行扭過身體,舉起兩隻灼熱的機械腿對準倫納德。

砰砰兩聲巨響,兩發大口徑的爆炸彈在倫納德身後爆炸,於他臉上留下兩道恐怖的血印。如此近的距離倫納德很難完美躲避,他乾脆趁勢側身向前大邁一步,不顧槍口的高溫抓住義體流放者的兩隻機械腿,如沙袋般把人一掄,向著遠方用力砸去。

那強壯的身影如炮彈般向外飛出,狠狠地砸在遠處的承重牆上。在悶響和裂縫之中,流放者的肉體與機械全部在巨力之下徹底粉碎。他兩隻帶著螳螂刀的義體一隻已經被倫納德踩碎,另一隻則還插在水泥板中,在倫納德的撕扯下直接和肉身分離。

但在這個環境和這個距離下,倫納德仍然不放心。補刀是一項優良素質,倫納德也明白這一點。他乾脆拔出插在地裡的機械手,從上面使勁卸下拿把完好的螳螂刀,然後立刻向嵌在牆裡的屍體奔去,邊走邊給自己掏槍上膛。

當距離足夠近時,倫納德更相信自己作為魔狼的身體素質。不過一旦距離拉開,槍支仍然時最可靠的朋友。

不過對付一些義體率高、義體裝備精良的高質量罪犯時,你就不能確定自己的警用小手槍是否真的打穿了對方的肉體。倫納德不知道這個賽博瘋子有沒有把重要器官都換成人造的,之前倫納德就有遇見因為給自己體內植入鋼板而做到中彈不死的罪犯。

不過倫納德覺得,以剛剛的那個掄圓了的力量,即使是人造機械都會被一起摔碎,還是一命嗚呼。

“嘿!警探先生!”

退到此處的紅桃七一個下蹲,躲過對面流放者的一個長棍橫掃,然後乾脆順勢撿起地上那個失去武器的手,還不忘舉起這個機械手向倫納德離開的方向“揮揮手”。

“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

說完,紅桃七一偏頭,躲過了一發槍擊。

【緩慢球燈】也對紅桃七帶來了極大的負面作用,但對於以敏捷機動為長的“占卜家”途徑來說,作為序列五的紅桃七雖然力量與普通人持平,但被削弱的行動仍然比對面的流放者們快一小步。

兩個流放者一個帶著一頂老氣過時的絨線帽,手握一把馬桶搋子大戰四方。另一個則拿著掛著可觀的彈夾,兩隻手各一支手槍進行火力支援。

這兩人被同伴甩出後,直奔紅桃七與佛爾思二人,兩人打算一人一個解決對方。

與其他人的遊刃有餘不同,看見拿著馬桶搋子的絨線帽流放者衝過來時,毫無戰鬥經驗的佛爾思嚇得大叫起來。她快速地上膛扣下扳機,拿著那把【星光】手槍,朝著來者一頓亂射。

雖然佛爾思的人體描邊術對進攻的流放者毫無威脅,但當他接近佛爾思時,一張張紙牌如飛刀一般落在他的腳邊,立刻引發一陣爆炸。

紅桃七在煙塵中舉起雙手。

“全體目光看向我!我宣布個事!”

他手指一轉,又露出幾張紙牌。

“你們都是傻逼!”

被遠程乾擾的絨線帽流放者根本無法完成對佛爾思的近身,乾脆調整計劃,與手槍流放者先解決掉紅桃七這個麻煩的家夥。

達成嘲諷目的的紅桃七一個漂亮的轉身扔出紙牌炸彈,在一片煙霧中拔腿就跑。

這次幾張紙牌出乎兩個流放者的意料,竟然不是單純的爆炸,而是在火光一閃後立刻爆發出大量的煙霧,阻礙了兩人的視線。

紅桃七竟然還在紙牌炸彈中,夾了煙餅!

哈哈,煙霧彈,沒想到吧!

但兩個流放者很快就從煙霧彈裡追了出來,剛準備朝著紅桃七扭動的方向追過去,幾發毫無章法的子彈立刻追咬上來,絆住絨線帽流放者的步伐。

雖然佛爾思的槍法和膽量都很差,但她能意識到這個時機的重要性。經過這幾個星期的冒險她大概能理解此時此刻自己該做什麼。

佛爾思的隨緣槍法雖然很爛,但是連發的氣勢還行,讓那個絨線帽流放者的行動慢了一拍。但是現在的佛爾思還是缺少戰鬥經驗,【星光】很快就打空了彈匣。在佛爾思笨拙地更換彈匣之時,絨線帽流放者就抄起馬桶搋子向同伴跟了上去。

此時前方逃竄的紅桃七努力維持在一個很微妙的速度,能夠和追擊的手槍流放者拉開距離但不至於被追上。不過由於【緩慢球燈】的負面效果,這個逃跑速度也接近紅桃七的極限了。

然而當手槍流放者路過某個廢墟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他當然應該停下來,理所當然,因為這是一條由紅桃七精心策劃的逃跑路線。

於是這個拿著雙槍的流放者兀然停在廢墟邊,掛上兩把槍的保險然後把它們塞到袍子裡,接著便將手伸進旁邊的廢墟堆,抓住一個露出腦袋的白色物體使勁一拉,便將這個東西從空腔裡拔了出來。

最後這個流放者便行雲流水地把這張白色塑料椅在身後端端正正地放好,然後鄭重地坐了下去。

他陷入了無止境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