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甜芋艿(1 / 1)

春枝寄情話 璿樞星 12968 字 1個月前

天色像一塊寬大的黑綢,鋪天蓋地的卷下來。

夜晚是個好時候,因為它可以讓疲累上班的人迎來休息時間。

終於結束一天的工作,黎爾感到很累,明明今天接到了顧沐穎的攝影展會,這算是可圈可點的大項目了,可她反而不太高興。

顧沐穎的突兀出現讓她忽然發現自己隔溫知宴的世界很遠,怎麼她稀裡糊塗的就做了他太太。

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勁,於是黎爾給蔣姨發消息,說今天不回西靈灣睡,她要回娘家睡,讓蔣姨不要準備她的晚飯了。

蔣姨擔心的問,是不是跟溫先生吵架了,一般小兩口隻有鬨彆扭的時候,才會這樣。

黎爾說沒有,讓蔣姨不要多想,說自己隻是忽然想娘家人了,要回去看看。

黎爾開車回了三坪壩,要過春節了,小區很熱鬨,倪涓雅的藥店開著燈,有不少人在裡面買藥。

以前倪涓雅患過一陣抑鬱症,犯過一陣傻,差點把執業醫生證給弄沒了,後來到璃城康複了,經過了大型醫院的權威評估,讓她繼續執醫營業,她才重新打起精神來開店。

看著已經不再年輕,即使經曆了丈夫出軌,也勉強自己將十年過得若一日的倪涓雅,黎爾想,女人這輩子圖什麼呢。

是圖一個對自己好一生一世的男人,還是圖能十年過得若一日的順遂?

在黎爾小時候,倪涓雅跟黎正勤的感情也很好,黎爾上小學的那幾年,黎正勤還會給倪涓雅過生日跟結婚紀念日。

後來有了朱婧儀,他們之間的一切都變味了。

所以人還是不要去相信愛情的好。

就算黎爾跟溫知宴做了,還做了不止一次又怎麼樣,反正黎爾也不會為他生孩子。

他們是各取所需的任性婚姻,想結就結,想離就離。

她為什麼要給自己壓力。

顧沐穎出現了又怎麼樣。

她發現顧沐穎跟溫知宴有過去,又怎麼樣。

她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沒有談過任何戀愛,就這麼直接跟溫知宴結婚了,現在遇上溫知宴的這位初戀千金大小姐,她也應該可以很淡然。

這真的不算她虧了。

反正她對溫知宴也隻是隨便找個人結婚,來給多事之秋的黎家衝喜罷了。

她不能再去想今日在儲運悅榕出現的顧沐穎是那樣花容月貌,珠光寶氣,跟溫知宴般配死了。

之前那個女頂流宋佳枝太膚淺了,趨炎附勢追逐公子哥的姿態太虛偽了。

如今,這個顧沐穎才是溫知宴理想中的戀人模樣。

黎爾鬱鬱寡歡的想著,要怎麼在這種心情下為顧沐穎做出攝影展會計劃書。

倪涓雅一直在忙,沒時間理她。

招呼完病人,見黎爾冷清的拎包獨坐在藥店的候診椅上,拿著一盒酸奶在舀著吃,問她道:“怎麼回來了?又生什麼病了?”

“回來看你跟我……

”黎爾本來想說,我爸,馬上住口,黎正勤那種人不配當她的爸。

“回來看看你唄。”黎爾改口道,“什麼時候關藥店?我們去逛逛,要過年了,給家裡買點好吃的,我們去辦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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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涓雅仔細瞧自己的閨女,瞧出她一臉落寞,問:“你跟溫知宴怎麼了?”

“沒怎麼啊。”黎爾回答。

“那為何要忽然回來睡?”倪涓雅狐疑的審問她。

“我們買完年貨再去看看外公吧。等你關了藥店。要過年了,看看他跟外婆。”黎爾轉而建議。

“等我再看會兒店。”

“好。”

*

晚上八點,兩母女去探望黎爾的外公跟外婆,他們住在璃城三環外的一個郊區,其實路途還有些遠,起心要去一趟得花不少時間。

黎爾開車,到了之後,在外公的家裡發現倪逸晉精神很好,甚為出乎她的意料。

林曉是她外婆,是個很勤快很懂生活情調的老太太,熱情的招呼她坐下,問黎爾溫知宴怎麼沒一起來。

在倪逸晉出院沒多久以後,兩位老人得到的消息是黎爾跟溫知宴相親成功,很快就結婚了,婚後溫知宴對黎爾很好。他們可以完全放心黎爾找到好歸宿了。

不過他們很少見到黎爾跟溫知宴合體出現,因為兩人的工作一直都很忙。

林曉問:“爾爾,溫知宴是不是又去出差了?”

“對,又去出差了。”黎爾撒謊。

林曉在一隻打開的小圓型電火爐上烤著砂糖橘跟芋艿,還有花生,板栗這些好吃的。

室內的氣氛被熏得暖融融又甜膩膩。

小時候黎爾到這裡來就是這樣,總有好吃的。

這些東西沒上爐前,她煮的是一壺芳香沁人的茶。

“他這麼忙的嗎?都沒花時間陪我們爾爾。”林曉笑著,端起一杯熱茶遞給黎爾,是黎爾喜歡的桂花烏龍。

“對,總在做項目。”黎爾喝了兩口熱茶,剝了一個烤得滾燙的砂糖橘吃,心情好了些許。

“婚後他對爾爾好不好?”林曉又問。

“好呀。”黎爾隨口一答。

林曉笑:“那就好。溫知宴這人孝心好,你們結婚後,他經常來看你外公,上次去美國還給你外公買藥,那麼忙的人,每次都把老頭子的事放在心上,他是個不錯的孩子,爾爾嫁對人了。以前總抱怨相親的男人沒一個好,現在遇上好的了。”

林曉的牌搭子,隔壁單元樓裡的周嬸嬸碰巧在那兒,問:“哎喲,爾爾什麼時候結婚了?我怎麼還沒喝過喜酒。”

“現在她外公生著病呢,怎麼請人喝喜酒。”林曉回一句。

“哪個啊?就是上個月下大雪晚上來看倪大爺的那個俊小夥子?”周嬸嬸問。

“對。”林曉答應。

周嬸嬸更是哎呦一聲高喊,“那帥哥可真帥啊!”,喊得唾沫星子濺一地。

“茶壺沒水了,我去加點水。

”黎爾不想聽老年人不明白情況的瞎聊,起身轉到廚房裡,身上揣的手機在響。

溫知宴給她打電話,口吻有些焦急,“你去哪裡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在我媽這兒,要過年了,我回來幫她辦點年貨。”黎爾說得很自在,一點都沒有要躲避他的意思。

“溫宜跟你說什麼了?”溫知宴問。

“沒說什麼。”黎爾不告訴他,本來也沒說什麼。

溫宜跟她聊了亦舒跟菲茨傑拉德,這些值得告訴溫知宴嗎。她跟他小姑聊文學了。

“那你不回來?”溫知宴語調更加的焦灼了。

“我偶爾回娘家不行嗎?”黎爾小聲抱怨,“彆打來了,我在我媽這兒,我過得好好的。”

探望完倪逸晉,黎爾說不想走了,外公的屋子裡暖和,還有甜芋艿吃,小時候她最喜歡吃這個,讓倪涓雅自己打車走。

說著,黎爾就自己縮到小臥室裡的床上去躺著了。

倪涓雅瞧見了,便沒有讓她開車,估摸著她這樣死樣子應該是工作累了,或者是跟溫知宴鬨彆扭了。

黎爾小時候就這樣,倔得要死,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脾氣一上來,一點兒都不乖。

“那我走了,你就在這兒陪外公跟外婆。”

倪涓雅走了,決定今晚就讓黎爾在這兒解壓好了。

黎爾接下來連續三天都住在外公跟外婆家裡,沒有回西靈灣,也沒有去三坪壩的黎家。

外公的房子小是小,可是溫馨,不沾溫家高門的奢靡,黎爾反而覺得住得渾身舒暢。

她想,顧沐穎來了璃城,溫知宴應該會帶她到處逛。她不回去也好,省得尷尬。

他們以前青春期關係那麼要好,現在長大了,兩人都事業有成,家世顯赫,久彆重逢,肯定有一些曖昧湧動。

*

為了估計這股曖昧湧動能湧動得多厲害,黎爾今天專門聯絡了一個以前在思銳中學上過,並且跟她還在聯係的女同學,問了問顧沐穎上高一那會兒交的那個男朋友的事。

黎爾是這麼問的,假裝很隨意很無聊,忽然想起來了,就是閒得慌的要問:

“誒,趙晶晶你還記得我們上學那會兒,學校裡那個大銀行財團家的千金嗎?就是跟我們一起參加芭蕾舞表演,她的舞鞋都誇張到事先被她家裡人拿去珠寶店鑲鑽的那個?”

趙晶晶回答:“記得啊,顧沐穎。”

“高一時候她交的男朋友叫什麼名字來著?你不是還看到過他騎機車到我們學校門口來接她放課嗎?”黎爾故意把口氣放得不鹹不淡。

“溫知宴唄,現在爾生科技的總裁溫知宴,牛逼啊,姐妹,你不知道他十六歲的時候就長得那麼高那麼帥了,在思銳校門口銜根煙,支著一雙大長腿,仰高下巴,等顧沐穎放課的模樣,痞得連他媽都不敢認。我還以為是個吊兒郎當的混子呢,沒想到長大後那麼成功,這男的真的絕了。”

時隔多年了,頹拽少年依然在趙晶晶的記憶裡光鮮亮麗,

趙晶晶一提他,就渾身都開始為他分泌多巴胺。

因為當時的少年真的太酷帥得凜然了。

燦若豔陽,冷若冰霜,謎一般的讓女生們隻短短看他一眼,就為他瘋狂著迷。

“是吧,是溫知宴。”得到當事人印證的黎爾放低了聲音。果然是,不是他,還會有誰。

趙晶晶說:“當時他來蘇城打籃球,參加比賽,家裡人好像跟顧沐穎家裡人有來往,兩人就借機認識了,是顧沐穎追的他。

後來他打完籃球回璃城去上高中了,就把顧沐穎冷下來了,我聽顧沐穎他們班的人說,他走的時候,顧沐穎還哭了,本來顧沐穎高中畢業要去國外留學,為了他選擇了上北清大物理係。兩個人在大學裡好像又好過一陣,溫知宴太高傲了,不知怎麼又把顧沐穎冷下來了。”

趙晶晶像炒豆子一樣的把這些信息告訴黎爾以後,才好奇,“怎麼了?黎爾怎麼忽然想起問這些事?”

“哦,沒什麼,顧沐穎最近在我上班的酒店訂了一個懷舊攝影展會,我負責策劃,想深入了解她一下,這樣策劃案更能得到她喜歡。”黎爾回答。

她打這通電話隻是為了工作需要而已。

“這樣啊?她現在長變了嗎?”

“沒怎麼變,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跟有錢。”

“當然了,人家十六歲芭蕾鞋就鑲鑽,還交了溫知宴那樣的男朋友。她去璃城了,應該要跟溫知宴舊情複燃吧?顧沐穎現在不是也挺優秀的嗎?在呆北城的國家研究所,還在兼職做攝影師,她微博粉絲好像都有好幾百萬了,真羨慕啊。”在一家國有銀行做小櫃員的趙晶晶說。

也許要等到真的成為了大人這天,才不得不面對長大就是承認自己平庸,彆人牛逼的一個殘忍過程。

“唉,不跟你聊了,我們午休結束了,我要去窗口坐著了。”

“嗯,回頭再聊。”

“對了,黎爾談戀愛了嗎?”趙晶晶想起當初黎爾轉學的原因,後來聽說她一直沒交男朋友,現在歲數也不小了,要是還在為她家裡發生的事而十年怕草繩,也太可惜了。

“……沒有。”黎爾回答,“一直在相親呢。”

“我也是,回頭跟你交流一下那些極品奇葩相親男都是什麼樣。”

“好。”黎爾答應了。

其實她早就上岸了,還上的是一個鑽石王老五敞開懷抱來娶她的岸。

隻是這岸太滑了,在岸上站都站不穩的黎爾隨時準備著要從岸上再滑下去。

說真的,她怎麼稀裡糊塗跟以前高中校花的前男友結婚了。

這合理嗎。

溫知宴著急結婚的時候,怎麼不去找顧沐穎,為何要找她。

黎爾越想越迷惑,把顧沐穎的餐會計劃案用電腦做完,她傳了一份給顧沐穎,又傳了一份給溫知宴。

溫知宴在微信上收到後,問:【什麼東西?】

【你初戀前女友……】黎爾覺得這麼回複會顯得自己太酸了,她

應該拿出酒店行業女精英的專業出來。

她把這串刪掉,回複【顧沐穎女士在我們酒店要舉辦一個攝影展會,她讓我把計劃書發給你,找你要參考意見。】

【溫總,請抽時間不吝指教一下。】

【勞煩。】

黎爾連發三條商業腔,哼,黎爾才不介意自己怎麼稀裡糊塗嫁給了校花的前男友,更不在乎現在說不定他們倆還在玩曖昧。

就算跟溫知宴結婚並且做過了,黎爾現在這種鬱鬱寡歡頂多就是因為饞他的身子而已。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黎爾決定今晚還是不回西靈灣,見不到他,她心裡就不憋屈。

【好。】溫知宴簡短回複了一個好字,就沒有再說話。

???

他居然說好。

黎爾這下真的生氣了。

溫總居然答應好。

溫總去死吧,死了她就可以再嫁了。

哼,黎爾把手邊的圓珠筆砸得很大聲。

*

下班後,黎爾收拾東西,找不到地方去,她不想回西靈灣去面對溫知宴,也不想回黎家被倪涓雅愛心泛濫卻又使不到點子上的關心。

倪涓雅肯定會一個勁的嘮叨她怎麼又回來了,肯定是跟溫知宴鬨彆扭了。

世間最慘的存在不過是結婚了的女孩子,受氣的時候都不知道去哪裡,最後黎爾決定還是去外公外婆家。

他們兩個老人家住的房子雖然又舊又小,但是收拾得乾淨整潔,林曉還會幫她烤甜芋艿跟砂糖橘吃,也不會像倪涓雅一樣跟她問東問西的。

黎爾在酒店餐廳吃完晚餐,去了外公跟外婆家,他們去外面散步了。

黎爾有鑰匙,自己開門進去洗澡換衣服,打開房間裡的電視看,這樣也很好不是嗎,以前沒結婚的時候過的日子就這樣。

她看有兩個大帥哥演的美國電影《珍珠港》,覺得這個三角戀真的很好看,就是看到一半想下樓買幾包零食。

溫知宴又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裡,怎麼還沒回西靈灣,她媽那兒也沒有她的人。

黎爾犯疑,她在哪裡關他什麼事,他這樣的大忙人,每天去忙自己的就好了。

“怎麼了?”黎爾不高興的問。

“等你回來睡覺。”溫知宴回答。

黎爾說:“我不回來,我在我外公家,外公身體不舒服,我來照顧他了。”她隨便找個借口。

她不想看到溫知宴,不想看到溫宜,不想看到顧沐穎,更不想知道溫知宴跟顧沐穎過去的關係。

信息量太大,她不想沉淪進去翻來覆去的想,為何溫知宴要找她結婚,而不找顧沐穎。

“外公身體哪裡不舒服了,我馬上過來。”豈知,聽到她撒的謊話以後,溫知宴如此決定。

“你彆來。”

“為什麼?”

“我已經睡了。外公這裡都是小巷子,你那麼貴的車,晚上來開車視線不好,

擦花了多可惜。”

“爾爾。”

“嗯?”

“顧沐穎真的沒有做過我的女朋友。”

溫知宴認真的這麼說完,黎爾反而覺得很尷尬,她又沒有開口說她介意這個事。

“太晚了,我真的要睡了。”黎爾說。

“爾爾,你聽我說……”溫知宴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黎爾掛了他的電話。

黎爾不想聽,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心情。

比十六歲倪涓雅沒有給她買一雙新球鞋那樣的難受還要難受的心情。

那時候的她隻是個平凡又普通的少女,現在的她也隻是個想要很多東西都得不到的小角色。

為什麼她這樣的人會嫁給溫知宴,她覺得他一定是在逗她玩。

哪天覺得她不好玩了,他就不會再寵著她哄著她了,就像許珊珊聊的那些女同事跟了富家子後來不得善終一樣。

黎爾想得心情壓抑,從房間裡披了件厚羽絨服出來,去樓下的超市買東西。

這一帶她很久都沒來過了,對環境有些陌生,找到超市用了好些時候,她隨便選購了點零食,又去附近的燒烤店吃了烤串,恢複單身生活的自由感覺黎爾找到了。

前段時間跟溫知宴的相處讓她快要把自己當成一個已婚婦女了。

現在,不是還是很少女嗎。

反正是見面三次就領證的任性婚姻,黎爾讓自己不要當真。

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心情快樂的拎著零食,捧著奶茶,卻驚見倪逸晉跟林曉住的樓下停著一輛邁凱倫P1,碳黑色,車牌照跟溫知宴的哪輛一模一樣。

黎爾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她想這個假老公不會是到這兒來找她了吧。

結果還真是,深夜十一點,倪逸晉已經睡了,林曉早換了厚厚的夾棉睡衣,陪著自己的孫女婿在客廳裡坐著聊天。

煮茶的電磁爐上烤著水果,溫知宴在用他修長瘦突的手剝一個芋艿。

黎爾進屋後,他掠動深邃的黑眸,筆直的視線掃過來。

這幾日住這裡,黎爾沒帶自己的睡衣,身上穿的就是林曉的老年款碎花襖子,還有肥胖款式的鬆緊夾棉褲,她想著去樓下一趟就回來,頭發用一個塑料鯊魚夾隨便的夾了一下。

總體說來,就是她此刻的裝扮很市井味的大嬸大媽,又臃腫又俗氣。

用這種模樣見到她的頂級高門公子哥老公,黎爾覺得尷尬的人,應該是溫知宴,而不是她。

她想,溫知宴此刻一定在對自己的靈魂發出深度拷問,為何要娶一個這樣的女人為妻。

顧沐穎那種出身矜貴的財團千金,校花學者,自由攝像師,藝術女神他放著不娶,他娶這樣的黎爾。

他心裡一定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