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這裡是地獄,她沒人可以倚靠(1 / 1)

頂樓包廂。

室內裝修低調奢侈,裡頭俱是純正的中式裝修。包廂門口放了張草花梨的明式幾案,上面放了一排的雪茄,供進門的客人隨手取用;靠在窗邊的是羅漢床,床上的小幾擺放著透明玻璃做的壺子和整齊碼好的錫紙;中央擺著的是越南進口的大葉紫檀的桌椅,一桌六椅,樣式中正典雅,上面坐滿了人。

大老板坐在正朝門的上座,嘴裡咬著雪茄,面色陰冷不苟言笑。

光頭男子b哥坐在大老板的右手邊,此刻堪堪放下點煙的直衝噴槍,空下手來摸著自己光溜溜的大腦袋,陪笑道:“老板,那女的敬酒不吃。要不還是交給我來抽上幾鞭子,保準兒老實!”

“對對,b哥一出手,哪個女的還敢不聽話?”

“b哥的方法雖然土一點,效果絕對好!”

“土個屁,女人就得揍!揍了就老實了。”

眾人附和。

大老板:“這樣就沒靈氣了。”

“對,老板什麼女人沒見過?玩的就是靈氣!”

“我也覺得b哥的手法暴力了些,到時候玩著也沒勁。”

“b哥手勁大,打壞了誰賠?”

眾人調轉船頭,繼續附和。

b哥不屑地瞥了眼這群牆頭草,轉頭低下眉頭,拿了自己身前倒滿水的茶杯放在老板面前,猥瑣建議道:“老板,要不給她點根煙?”

詐騙公司為了控製手底下業務做得好的員工,避免對方賺到錢以後跑路,會在某次聚會時,故意趁著人喝醉腦袋迷糊,給遞上一根特製的香煙。qqxδnew

抽一根結束一輩子。

“啪!”

大老板將面前的杯子掃落,冷冷看了眼b哥。

b哥知道說錯話,馬上住了嘴。

場面冷了下來。

......

一樓大包廂內!

聽著周圍人興奮地討論著業績、提成和銷售技巧,要不是周圍一直遊蕩著,負責監視他們的詐騙公司男輔導員,不然張揚差點以為自己這是進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國內業務公司。

張揚吃著食不覺味的飯菜,心裡一直在想著逃跑的事情。自從知道贖金這一條路在自己身上走不通以後,她就知道得另謀出路。甚至於考慮過委曲求全,等得到信任,有了一定的自由以後,在尋找機會。

或者說,給一筆大的,讓他們無法拒絕的金額?

“張小姐,大老板請你上去一趟。”

兩名男輔導員一左一右靠了過來,其中一名客氣地說道。

胳膊拗不過大腿,張揚將筷子往桌上一扔,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當先走出了包廂。

三人上了餐館頂樓的一個小包廂內,一名男輔導員打開包廂門示意張揚進去,另外一名男輔導員去茶桌邊上取了一張圓凳放在大老板的身旁。

已經決定給對方一大筆買命錢的張揚,此刻情緒穩定,環看了一圈周圍,走到大老板身旁落落大方坐了下來,剛想說什麼的時候,被對方一抬手給止住了。

“先喝酒,有事遲點再說。”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點有點高了。張揚緊張,隻和大老板喝了幾杯啤酒,其他人既沒有過來勸酒,也不對她說話。

這時候,b哥領著幾個人一邊敲打著碗筷,一邊合唱《光輝歲月》,唱到高(ch-ao)的時候,一個瘦得像根竹竿的家夥甚至朝著張揚舉著雙手搖擺起來,應該是讓她跟著一起唱的意思。

張揚心裡還惦記著什麼時候跟老板開口談贖金的事情,就坐著沒動。

等歌曲結束,b哥又喊著讓大家敬大老板一杯。

酒杯放下,大老板從身後的手包裡拿出一包淺藍色粉磚扔在桌子的圓盤上。

“雙獅地球,老頭子那邊的內部貨,不大容易搞到。今天高興,一會兒去ktv的時候,大家可以試試。”

眾人歡呼雀躍,包廂內的氣氛又上了一個台階。

大老板站起身來,叼著雪茄繞著圓桌子走到圓桌對面的竹竿男身後。

竹竿男見大老板過來,趕緊給自己的酒杯倒滿了酒,然後彎著腰起身。

還沒完全起身的時候,被大老板按了回去。

大老板拍了拍竹竿男左側的肩膀順勢抓住他的頭發,然後右手從腰間掛著的牛皮刀套裡抽了一把匕首出來,橫過刀面,直接從竹竿男的喉嚨滑了過去。

鋒利的刀口隻用了半秒鐘的時間,就把皮膚割出了一條極為細小的縫隙。

張揚的腦子還在計算一會兒到底報多少贖金的時候,正對面竹竿男的脖子上就開始噴射出一股股鮮血。

一股股的,雖然沒有射到張揚身上,但也全部濺在了她面前的碗筷和剛喝過的酒杯上。

張揚表情瞬間僵住,雙拳緊握,指關節掐得陣陣反白,但是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就恢複了過來。

她的眼前一片紅色,全程直播儘收眼底。她以為自己會和上次在那死人堆的加工廠一樣,跪在地上瘋狂尖叫,結果卻是沒有。

她平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竹竿男死去,心裡並沒有害怕、恐懼或者惡心的情緒,甚至還能冷靜的,一個字一個字聽完大老板跟他的管理層們解釋對竹竿男下死手的原因。

“他將員工洗錢的費用,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大老板提著匕首往竹竿男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揮手讓男輔導員過來把人抬走。

在公司裡,作為對優秀員工的激勵,對於員工通過工作賺取的獎金,洗錢的費用統一由公司支付。

“要知道,員工是給我們賺錢的。我們平時對他們的管理,是出於對他們幼稚想法的糾正,這是愛。現在這個社會,錢才是最.....”

大老板侃侃而談。

眾人豎起耳朵認真聽講。

短短三天的時間,張揚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融入了這個社會,那個h國內的脆弱的小記者、小女生不見了。

她得堅強,然後才能逃跑。

這裡是是地獄,她沒人可以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