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全部罰款(1 / 1)

對王紅一的詢問非常順利,她如實招供了一切。包括前段時間,她也是承認了自己多次前往這個賭場進行賭博的事實。

在辨認筆錄,也就是照片辨認賭場管理人員階段,在街道調解員林輝的見證下,王紅一在眾多照片之間也是很快地就指認了相關人員。

整個詢問過程都異常順利,唯一有些轉折的就是,在陳書、徐磊結束詢問,收拾材料的時候,王紅一突然跪倒在警察面前。

她痛哭流涕地自責自己的夫離子散,指責開賭場的犯罪嫌疑人,希望警察一定要把他們關到監獄裡,即使自己也陪著進去也在所不惜。

幾人將她安撫下以後,由徐磊送到二樓的辦公室進行暫時關押。

坐在詢問室的陳書,腦子裡其實還在回蕩著王紅一的哭訴。

“警官,我快五十歲的人了。老公不要我,兒子也不見我,我活著都不知道自己乾嘛活著。求求你,求你一定要把他們關進去!你就是讓我坐進去幾年我也高興啊!”

按照鄭天佑的說法,其實他這位大表姐,過往幾十年連麻將都沒碰過。

後來兒子大學畢業考上了事業單位,家裡負擔少了很多。丈夫也是心疼她辛苦打工多年,就讓她在家休息,不用再出來工作了。

她也就是在家裡閒著沒事乾,被朋友帶著去了幾次賭場,然後就一步步深陷進去。

自此,天堂和地獄輾轉於一瞬。

......

後續陳孟克、王博科兩人的詢問筆錄陳書沒有插手,隻不過在開始詢問以前,對兩人稍加敲打一番以後,直接交由徐磊帶著一名協警就把詢問筆錄順利的完成了。

這兩人也是多次前往該賭場參與進行賭博活動,所以對於辨認筆錄中的人員照片辨認也是進行得快而準確。

等到王崇明從現場最後一個檢查完回來的時候,陳書已經將鄭天佑等四人的詢問筆錄及辨認筆錄梳理完成交到了他的手上。

剛下警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王崇明,有些震驚地看著陳書,因為這可是實打實的鐵證。

這四份指向明確,相互之間邏輯準確的筆錄,其重要性僅次於開設賭場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的訊問筆錄。

陳書笑著說道:“王哥,我這個破習慣。剛才一經手案子就按照自己的思路辦了起來,忘了你才是主辦民警。不過你放心,那仨混蛋還給你留著呢。”

陳書此時的辦案思路比較明確。本身隻有兩人的辦案警力完全不夠,所以隻能采取重點突破。

他將先期完成的鄭天佑等四人筆錄為契機,誘惑剩餘人員坦白從寬,一律罰款500元處理,不拘留。

十幾人願意承認就加上證據,裝聾作啞也沒關係。鄭天佑等四人的指認筆錄已經足夠。

不過大部分人都是跟風而從,這個賭窩存在已久,畢竟這也是事實。

王崇明有些疑惑:“還是有幾個人不承認自己參與賭博以及指認犯罪嫌疑人,你真把這幾個人拘留?”

按照正常辦案程序,如果有違法人員拒不承認違法事實的,隻要同案人員有二人以上指認的,可以零口供處理。

陳書喝了口茶,往留置室方向努了努嘴:“到時候眼看著其他人陸續回家,他們最後估計也會認下這500元罰款的,到不了二十四小時期滿的時候。”

“萬一不認呢。”

“那就去分局再申請二十四小時偵查時間唄。”

“萬一就有頭鐵的坐到底呢。”

陳書被王崇明一個逗樂,噴出一些茶水:“放了放了,難道還留著陪我們繼續值班嗎?”

他擦擦嘴,繼續說道:“這起聚眾賭博,參與賭博的如果一些人拘留,一些人隻是罰款了事,而我們現在證據不是特彆精準,不患寡而患不均,等他們回過頭來會出問題的。

所以要麼情況嚴重全拘留,要麼從輕處罰全部罰款了結。一碗水端平,如此咱們的屁股才算得上擦得乾淨,不怕複核。”

王崇明微微挺直了腰杆,端出了認真傾聽的姿態:“論年紀,我虛長你幾歲。但是這辦案手段,咱們中山所,啊不,咱這分局,估計就你這獨一份了。上次那起手機盜竊案的處置......”

陳書擺擺手打斷了王崇明的話。

他心裡閃過各種念頭,還是壓了下去:“王哥,彆說了。曾教要是聽到就得開罵了。”

王崇明點點頭表示同意。

基層辦案其實就像是在河邊走著,有時候不小心,是會真濕了腳。

......

作為案件的主辦民警,因為要負責後期案件程序的辦理和與法製大隊的對接,剩餘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的訊問筆錄全部交由王崇明主持,徐磊協助。

陳書負責將二十多名參賭人員的行政處罰,包括全部筆錄的細節及邏輯進行複核,以及將相關法律文書的簽字捺印一一落到實處。

這二十多份的筆錄內容及後續處罰文書,就是改改時間和名字,全部複製粘貼也得花個不少時間。

時間過得飛快,至於過了多久,陳書沒去注意,不過應該也是很久。

他在將這次處罰的文書全部打印完畢以後,通知那些違法人員的本次處罰決定以前,來到了二樓臨時關押鄭天佑的治安辦公室。

坐在辦公室擔心了許久的鄭天佑瞧見陳書走進辦公室,一個打挺就站了起來。

“領導,我可以走了嗎?”

陳書笑眯眯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壓了壓手:“怎麼,不先問問你的親戚朋友?”

鄭天佑小心翼翼地重新坐了半個屁股:“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陳書啞然:“你現在急著回家?”

鄭天佑皮笑肉不笑:“不急,不急。領導您說。”

“老鄭,我們認識也有幾年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辦事,講究四個字,等價交換。”

鄭天佑點點頭。他知道陳書的性格,所以這幾年他也願意幫著陳書傳一些社會上的消息,做一些警察不方便出面的小事情。

陳書皺眉道:“但是今天這事情有些大了。我剛才去和領導請示,想讓你們四個人就罰款走人,結果你猜怎麼著?”

鄭天佑胖乎乎的大臉上滿是冷汗,半躬著身探過來著急地問道:“大領導怎麼說?”

“如果要放你四個人走,就得把其他十幾個人都放走。如果隻放你四個,把其他人拘留起來的話,後面等他們出來,萬一去局裡鬨僵起來說我們處罰不公,這責任我們可背不起。”

鄭天佑“轟”地一下摔坐在沙發上,嘴唇發白:“領導,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