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贏項羽者很多,能贏曹操者有幾人(1 / 1)

第187章 贏項羽者很多,能贏曹操者有幾人?

諸葛亮給關羽的兒子關麟出了三道考題。

這件事兒劉備是知道的。

乃至於劉備也很期望,這位被孔明考教的關麟關雲旗,能一鳴驚人,得到孔明的青睞,收為關門弟子。

至於,孔明的考題,其實劉備也挺好奇的,但礙於身份,卻又不便細問。

此刻的諸葛亮,將關麟那第一封答卷從懷中取出,緩緩展開,呈送給劉備。

劉備接過後,讀了一遍,他下意識的感覺與諸葛亮第一次看時一般無二。

簡直是敷衍、胡鬨之作。

劉備不由得搖了搖頭。

孔明的考卷都敢如此回答,看來…他是沒有這個福分,成為孔明的弟子了。

可…很快。

劉備就晃過神兒來了,誠如諸葛亮刹那間的恍然一般,劉備也驚問道。

“他如何事先知曉,那襄樊的敵將曹仁即將遇刺暈厥?”

同樣的一個問題傳出。

劉備的臉上填得了幾許驚訝。

諸葛亮淡淡的淺笑,慢慢的閉上眼睛,連帶著緩緩講述出他的推測。

“能提前知道曹仁遇刺的,敢斷言蜀中局勢,曹操南征之危機本就不存在的,依我之間,隻有布下此局者。”

“而聽威公講,因為這條答案,關家父子幾乎劍拔弩張,爭得面紅耳赤,雲長固然是為此子好,可從另一個角度看,雲旗如此堅持己見,又豈會沒有原因?”

劉備露出了巨大的驚訝,他反問:“孔明的意思是,那布局刺殺曹仁的‘黃老邪’便是雲長的四子關麟關雲旗?”

說到最後,劉備的嗓音都在發顫。

他無法想象,讓他劉備,讓孔明,讓整個蜀中寢食難安的困局,最終…最終是被十五歲的關雲旗給解決的。

“我亦隻是推測。”

諸葛亮睜開雙眸時,眼睛裡已隻有寧和,他平靜的望著劉備,聲音平穩卻又十足的堅定。

“事關雲長父子,有些事亮不好妄自菲薄…或許‘黃老邪’的身份,雲長是知道的!隻是出於保護的目的,他並沒有將這個身份昭然。倒是威公此行江陵,似乎頗為收獲,雲旗究竟是不是黃老邪?若要探尋真相,或許從威公的話中,必能揣測真假。”

“楊儀何在?”如今已是深夜,可劉備卻異乎尋常的精神,他忍不住即刻就要傳楊儀來此問話。

還是諸葛亮打斷道:“威公星夜兼程趕來成都,讓他睡個好覺吧,若是主公好奇,不妨我派人取來雲旗的另外兩封答卷…我與主公亦可品評一番,先睹為快…”

諸葛亮本是隨口一說。

哪曾想,劉備一下子來精神了,“是龍是蟲一驗便知!隻是不知道孔明這後兩封考的是什麼?”

“無外乎是如今蜀中的難題罷了。”諸葛亮如實說,“第二道考的是益州不少商賈囤積居奇,物價暴漲…第三道考的是益州初定,有限的田畝如何分配!”

這題目不說還好…

一說之下,劉備可太有興趣了。

諸葛亮感覺到劉備暗暗的在他胳膊上推了一把,諸葛亮立刻就反應過來,“主公稍候,我派人去取!”

“不用費事。”劉備提議道:“我與孔明一道回府即可!”

說到這兒,劉備似乎注意到了天色,“誒呀,倒是不曾想這夜竟是這麼深了。”

這話的言外之意。

——今晚秉燭夜遊可好?

諸葛亮豈會看不出劉備的聲音,當即笑道:

“不妨事,昔日隆中時,能與主公暢談天下時局,由日及夜,由夜及日,一宿度過渾然不知,那時的感覺讓人迷醉啊!”

聽諸葛亮這麼說。

“哈哈哈…”劉備大笑,“原來不止是我一人懷念那時草廬時縱橫時局的暢快…今夜正巧,趁著此關雲旗的答卷,我與孔明再於那榻上暢談一夜,或許明日一早,蜀中困局就統統迎刃而解…”

“——主公請。”

“——孔明也請。”

夜半時分…

——“得…”

馬蹄急踏,馬兒的鼻中打出一個響鼻,噴出一口白氣,發出老長的嘶鳴。

緊隨而至的是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遙遙傳出。

但見十餘匹馬在夜間呼嘯而來,從道上疾馳而過,揚起漫天的灰塵,片刻間化為一隊漸行漸遠的黑影,消失在官道的儘頭。

這是廖化的騎隊,騎隊中還包括一位十五歲的少年,正是琅琊少年諸葛恪。

他們正午時就出發,如今就快到港口了。

走過這一段耗人心神的陸路,走水路速度也會快很多。

後世所謂“千裡江陵一日還”,可不是一句空話。

倒是…廖化。

一邊騎著馬,一邊不住的把目光望向身側縱馬奔馳的諸葛恪…

儼然,這位關四公子新封為“他的人”的年輕少年,此刻眸子如電,精氣神兒十足,哪有半分疲倦的樣子。

廖化忍不住輕呼口氣。

他想不通,關四公子那與父親針鋒相對的話,這位名喚“諸葛恪”的琅琊少年是以怎樣的勇氣,義無反顧的接下了任務。

要知道,他面對的是關公啊!

關公的盛怒,四公子扛得住,這位琅琊少年,扛得住麼?

心念於此…

廖化的眉宇愈添低垂,不免…生出了許多對這諸葛恪的擔憂。

不過很快,這股情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駕——”

隨著廖化朝馬屁股上又響亮的抽了一記鞭子。

身下坐騎昂起首來,發出一陣高亢的嘶鳴…

隨即揚起馬鞭,狂奔的速度又加快了許多,身後激起一片飛揚的塵土,伴隨著雷聲般的馬蹄,這支騎隊照例——疾馳向北!

唯獨諸葛恪的心頭,也隨著這疾馳奔行的速率,愈發的火熱起來。

——這是雲旗公子第一次交代的任務。

——務必勸關公放棄進攻襄樊,改攻江夏以北!

究竟是為什麼,關麟會這般部署,會預言進攻襄樊十死無生,諸葛恪不知道!

可他知道的是,他必須更接近整個事件,或許才能夠獲取答案!

晨曦微明。

一張碩大的輿圖擺放在關家軍的軍營大帳,關羽與周倉、關平、關銀屏、關興、關索齊聚於此。

輿圖上著重標記著幾個紅點。

一條荊江將襄陽與樊城分割,襄陽城與樊城上均畫出了圓圈。

顯然,這兩處是關家軍重要的戰略規劃。

至於江夏以北。

——“平春”、“黽縣”、“軚國”、“西陽”、“安路”、“石陽”這六個縣城上也紛紛有所標記。

這是曹操占據江夏以北的城池。

這次的軍事會議,很簡單…

就是討論接下來主攻的方向是襄樊,還是江夏以北。

說到底,關羽的兵力是不足以分兵作戰的。

如今大捷之下,接下來的戰略勢必要做出一定的取舍。

取襄樊,意味著放棄江夏;

取江夏意味著放棄襄樊。

此刻的關平,率先單膝跪地拱手道:“父帥,孩兒願帶所部兵馬攻襄陽,破樊城!直取宛洛!”

關興也跪地拱手,“父帥,孩兒願助大哥一臂之力。”

儼然,關平與關興是支持攻襄樊的。

關銀屏與關索對視了一眼,關銀屏道:“父帥,女兒願替父親攻江夏!”

關索拱手,“孩兒也願取江夏。”

關羽看著幾個踴躍奮發的兒子,不但沒有興奮,反而蹙眉看著輿圖。

他問道:“漢中的曹操可有動靜?”

周倉回答道:“至今未接到任何曹操馳援襄樊的消息,也不排除,消息尚未傳回,亦或者是曹操秘密調度,倒是今日聽得司隸的許都城、豫州的汝南、南陽等地頻有調兵。”

“故末將以為,若是取襄樊,萬一不能速取,曹操回援,司隸、豫州、南陽的兵馬馳援,則我軍就呈現四面受敵之勢。”

“且,襄樊對於曹操何其重要,曹賊斷不會袖手旁觀,不若去攻江夏,文聘已死,江夏群龍無首,縱是曹操從漢中回援,在他抵達之前,末將也有把握悉數攻下江夏。”

關興道:“周將軍此言差矣,襄樊乃是遮擋荊州的要塞,一旦攻陷,就是將許都暴漏於我關家軍的兵鋒之下,我關家軍隨時可北上直取宛、洛,攻破許昌!”

關平伸手從江陵方向劃一條線到許都、洛陽,又從成都劃一條線到長安,“諸葛軍師隆中一對不就是這麼設計的麼?天下十三州,曹操占據九州半,依諸葛軍師言,隻有掌握了天子,才能有與那曹賊一爭天下的資本,襄樊雖城高池深,可一旦突破,曹操的局面就再也控製不住!”

就在這時,斥候狂奔進營帳,“報——”

斥候跪下,“稟報關公,上庸傳來飛鴿,昨日…曹操聽聞襄樊局勢之惡劣,言‘人苦不知足,既得隴,複望蜀耶’,聽其意,曹操是意欲從漢中撤出,馳援襄樊…”

關羽緩緩坐下,一邊捋著長髯。“這曹賊總算坐不住了,如此…大兄那邊的局勢就會和緩許多。嗬嗬,好個襄樊,曹賊也知道,如今的襄樊危如累卵!”

周倉道:“的確沒有守將了,可若曹操從上庸往襄樊趕,十日足以抵達,司隸、豫州、兗州的支援怕是五日亦可至,留給關公取襄樊的時間可不多了,若然要取襄樊,宜早不宜遲!”

此刻的關羽眼眸幽深…

他也在細細的思慮。

其實,正常而言,他一定會選擇去取江夏,因為江夏更穩。

誠如大國之慮在於勝而力竭,小國之慮是立功求存。

劣勢的局面下可以賭上一把,搏一搏…保不齊就贏了呢?

可優勢的局面下當以穩為主!

這是最基本的軍事道理。

可偏偏…

這段時間關羽讀的是《孫子兵法》。

以往月色下讀的那本《春秋左傳》上面都落灰了,這是關麟對他生活習慣上的改變。

恰恰這個改變中就包括一條。

關羽記住了雲旗說過的一句話,也可以稱之為讀《孫子兵法》的感悟——“風浪越大,魚越貴!”

而此前的伏虎山一戰,斬文聘、牛金,射殺滿寵、呂常…殲敵過萬。

這些也應證了這句話。

——風浪再大點兒,魚就要比金子還貴了。

如今…

關羽自然也會下意識的往這邊想。

江夏的確唾手可得,可攻下江夏北境,最多可以開辟第二戰場,威脅到曹魏的經濟中心、屯糧重地——南陽。

可…若是攻下襄樊,那就不是威脅曹魏經濟中心那麼簡單了。

關平的一句話說的好,天下十三州,曹操占據九州半,隻有天子被大兄掌握在手中,才能有與那曹賊一爭天下的資本。

這也是隆中對的初衷與核心要素。

說到底,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以此贏得的現如今的局面。

要戰勝他,勢必要走的依舊是這一條路。

——奉天子以討逆賊!

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如此…

想到這兒,關羽微微沉吟。

——江夏對應的是南陽,是糧草;襄樊對應的是許都,是天子,哪個風浪大,哪個魚貴,這根本就不用選!

心念於此,關羽朗聲道:“——我意已決,關家軍全力攻襄樊!”

關羽做出了最終的表態…

隻是,這個表態讓關銀屏與關索的臉色同時沉了下來。

關銀屏覺得…太冒險了。

關索則是幾次張口,卻…卻又幾次把想說的話悉數給咽了回去。

“維之有話要說麼?”關羽看到了關索古怪的表情。

而因為關索平素裡與關麟走的最近,關羽也算是另一種“愛屋及烏”,刻意的問了關索一句。

關索卻是抿抿嘴,有些不敢說。

誰曾想,關羽一聲厲嗬:“有話就說,關某的兒子,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

“我是聽四哥說過幾個故事。”關索終於開口,“四哥說,楚霸王項羽以為貴族出身,英雄蓋世,擁有雄兵百萬,何曾把亭長出身的高祖放在眼裡?但高祖善用張良、韓信、蕭何等人,由弱轉強…終於打出了那場垓下之戰,而在此戰之前,項羽何曾想到過,他會被源源不斷的敵人包圍、追殺?又何曾想到過…他會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說起來…

關索總是纏著四哥關麟給他講故事。

當然,關索的目的是不純粹的。

他是琢磨著多聽一些故事,這樣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顯擺賣弄一番,自然就會讓女孩兒覺得他十分的博學,也更容易得手。

這招便是作用於鮑家莊的“鮑三姑娘”身上,屢試不爽。

可…如今。

當他聽到父親要打襄樊時。

關索下意識想到的便是四哥講給他的垓下之戰。

關索曾問四哥關麟。

“垓下之戰,項羽為什麼會輸給高祖?”

關麟讓關索自己回答。

關索說的是高祖背後捅刀子,雙方都約好了互相退兵,結果項羽的兵退了,高祖劉邦卻從背後捅刀子,打了楚霸王一個措手不及。

而關麟告訴他,沒有這麼簡單。

同樣是背後捅刀子,可劉邦捅的與其他人捅的便是截然不同。

劉邦之所以敢背後捅刀子陰了項羽一把。

是因為那時候的項羽已經變成了孤家寡人。

天下的諸侯都已經歸降了劉邦。

韓信打下了魏、趙、齊、燕,馬上就能掏了項羽的老窩彭城;

英布,劉賈,盧綰在南方活動,切斷了項羽的後路;

還有遊擊將軍彭越,在敵後戰場到處晃蕩,搶了項羽不少的糧食。

這時候,合圍之勢已經完成,隻需要一個最不要臉的人,在最合適的時機發起總攻。

反倒是項羽所分封的十八路諸侯,要麼投降,要麼戰死,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

他隻能帶著手下的十萬人馬,奪命狂奔。

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天下,項羽就是再牛,他也不可能會贏。

此刻的關索將關麟講述給他的這些,娓娓講述給父親關羽。

“父帥…難道不覺得,父帥如今的局面…正如那垓下之戰時的項羽麼?孩兒不擔心父親奪不下襄樊,擔心的恰恰是奪下來之後呢?東吳還會是我們的盟友麼?東吳會不會像高祖那樣背後捅刀子呢?父親對這些可有準備?”

“父帥就是再厲害,可大伯與諸葛軍師千裡迢迢也馳援不過來,一己之力對抗整個襄樊的曹軍,還要防範東吳的背後捅刀子?父帥能頂得住麼?”

其實,關麟給關索講過太多遍垓下之盟的故事了。

乃至於,關索都已經倒背如流。

而關麟講這麼多次,很大程度上…是他覺得曆史上老爹關羽的大意失荊州,與項羽垓下之盟時陷入的被動如出一轍。

都是四面楚歌,都是眾叛親離…

項羽失去了十八路諸侯的幫助成為孤家寡人;

關羽又何曾有糜芳、傅士仁、劉封、孟達提供的一丁點兒幫助呢?

但凡有一丁點,也不至於敗走麥城,武聖歸天了。

其實,關索說的極有道理。

隻不過,這一番話卻觸碰到了關羽那根敏感的神經。

——又一個關雲旗?又一個口無遮攔的逆子麼?

在關羽看來,一個百無禁忌的“逆子”關麟,就夠他關羽吃上一壺了,如今又多了個關維之…這是要氣死他關羽啊!

當即…

關羽冷冷的道:“蠱惑軍心,自己出去領三十軍棍!”

啊…

關索一怔,連忙道:“父親…父親不可一意孤行啊!”

關羽的語氣冷然:“我關家軍大盛之勢,取襄樊易如反掌,怎會如那楚霸王被人追的惶惶如喪家之犬!你再胡言,軍法處置!”

“我是了解四哥的,若是他在,一定會阻止父親,一定會說…會說…”關索也上頭了,“他一定會說,當年曹操在赤壁戰場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時,也…也一定如父親今時今刻這般驕傲,這般膨脹!”

“——四十軍棍!”關羽的語氣更添冰冷。“關某從不覺得那楚霸王厲害!”

“四哥還說…”關索像是不把話說完就不罷休,再多軍棍也要說完,“四哥說,凡是要看對手是誰,能贏項羽的或許會有很多人,可能贏曹操的又有幾人呢?怕是連高祖劉邦也不是那曹操的對手啊!”

“——五十軍棍!”關羽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

“父親!求父親饒過五弟。”關平、關興、關銀屏齊聲勸道。

“每人十軍棍。”關羽憤憤然的開口,旋即就往帳門處走去,待得掀開簾子,他腳步頓了一下。

終於,還是因為某個原因,有所鬆口。

至於這個原因嘛…

不是彆的,正是雲旗!

——“大戰在即,爾等軍棍悉數暫壓下來,待得攻下襄樊後,再去算賬!”

言及此處,關羽厲聲吩咐。

“——傳我軍令,休整一日,後日一早三更造飯,五更天時,強攻襄陽城!”

這邊廂,關羽下達了最後的指令。

那邊廂。

襄陽城中,一處密室內。

夜已深,如今襄陽城最後的主心骨“趙儼”被一封“特殊的信”引到了一個神秘之所。

這是一處密室。

趙儼走近…卻看到了其中之人穿著鬥篷、帶著風帽…身體十分結實,一副威武雄壯的樣子。

“閣下怎會有曹丞相的書信?”

“征討漢中前,丞相就把信交給我了。”

一道低沉且厚重的聲音徐徐傳出,很明顯,是山西口音。

而隨著這個聲音的傳出

風帽男人徐徐轉過身,他取下了鬥篷與風帽,露出了那神秘的面頰。

也就是這一刹那間…

趙儼的一雙瞳孔一瞬間瞪大,像是驚詫連連。

可偏偏這份驚詫下,兩個字呼之欲出。

——穩了!

趙儼連忙問:“怎麼…是你?”

來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且厚重,“襄樊如此戰略要地,曹丞相豈會沒有預備的方案?”

“嗬嗬,雲長孤傲,現在就等他自投羅網吧!”

同樣的這麼一句話。

如果是彆人的聲音,絕不會讓人這般心安。

可如果是他,是眼前的這位。

那…趙儼簡直能把一百個“放心”悉數塞進肚子裡!

——穩了!

——襄樊,真的穩了!

昨晚喝了杯冰鎮西瓜汁,然後我就裂開了。

見諒…真隻能碼兩章了,不是不碼第三章,是裂開了,開了,了…

明兒正常恢複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