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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間,江婉情輕輕敲響了魏荀的房門,魏荀陡然一驚,筆下一團墨跡暈染開來。

“誰?”

“魏大哥,我是婉情。”

魏荀忙把手下的半成品畫用鎮紙壓住,匆匆去開了門。

夜風吹得他有些迷了雙眼,少女的精心打扮並未能第一時間映入他眼裡。

“有事嗎?婉情?”他問。

“外面有些冷,我可以進去說嗎?”她不由微微打了個寒顫。

魏荀忙見狀讓了身位,“快進來。”

“我看你房間還亮著燈,所以看你睡了沒有,你晚上都沒吃晚飯,我準備了一些糕點,你若是餓了,你吃幾塊墊墊肚子。”

魏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受寵若驚,“哪裡要你麻煩,太謝謝你,婉情。”

江婉情嗔了她一眼,“傻瓜,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

江婉情把食盒遞給他,忽得身形忽然晃了晃。

魏荀忙扶了她一把,“婉情,你沒事吧!”

“可能是剛剛吹了會風,我有些頭疼。”她扶著額,臉色有些白。

“那我扶你坐會。”

江婉情將身體重量靠向他,少女的身軀異常柔軟,魏荀身體微僵,手腳一時不知如何自處,他頭重腳輕地將人扶至椅子上坐下。

“我去給你倒水!”他一時有些慌亂。

江婉情嘴角微勾,她無意間瞥了眼桌面,發現桌面上是一副畫,未完成的美人圖。

魏荀畫技隻能算普通,看得出來他很用心的去畫,畫也還差強人意,但因為隻是半成品,所以也不知這畫中之人是誰。

“魏大哥,你畫得是誰?”江婉情問道。

茶壺一抖,熱水差點燙到手上,他心虛地笑,“隨便畫的。”

“畫得很漂亮呢,這麼用心,可不像隨便畫的。”她嬌嗔道,聽著倒像有幾分吃味。

“魏大哥,快說,這是不是你心上人,也不知是哪樣的女子能入你的眼。”

江婉情作勢把畫拿起來。

“不,不是,我亂畫的,我畫的也不好看,讓你見笑了。”魏荀好忙把茶遞過去,而後把畫收了起來。

江婉情手指敲了下茶壺,她輕歎了一聲,哀怨道,“魏大哥是不將我當朋友嗎?連有喜歡的人都不願與我分享。”

魏荀歉疚道:“不是我不願告訴你,其實隻是我單方面對人家有好感,人家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怕亂說影響人家名聲。”

江婉情神情一暗,沒想到魏荀竟然承認了,她池塘裡養的魚竟然被他自己溜了。

她低頭喝了口茶,掩飾自己眼底晦暗。

“魏大哥,若是不經意介意的話,你可以和我說說那人是誰嗎?我說不得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她微笑道。

“我之前替你采花的時候,見到一個女子,她穿了紫色的裙子,彈了一首我從未聽過的曲子,那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曲子,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他回憶著,臉上露出癡笑。

“比我還好看嗎?”她狀似玩笑道,捏著茶杯的手都有些發白。

魏荀下意識看了她一眼,知道女子對自己容貌都看中,若自己說比她好看,婉情怕是不會高興,可若說不如她,他說不出這般違心的話來,於是含含混混說了一聲,“和你一樣好看。”

“魏大哥知道她是誰嗎?可是之前說的那位雲梨姑娘嗎?”

“這,我也說不好。”他摸了摸鼻子。

“魏荀,在嗎?”楚臨淵敲響了他的房門。

魏荀大大鬆了口氣,忙應了一聲。

“婉情,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

兩人沿著石子路慢慢走著。

“你對江婉情是個什麼想法?”楚臨淵問道。

“什麼什麼想法?”他摸了摸頭,有些茫然。

“你和我說實話,你喜歡她嗎?”楚臨淵問道。

“怎會。”魏荀下意識反駁,方才後知後覺,臉有些漲,他覺得他二哥說這話,有些小看人。

“婉情是大哥的心上人,我不可能和大哥搶。”

“是對人家有意但不想和大哥爭,還是真的對人家沒意思?摸著自己的心,問問自己。”

“二哥,你也太小看人了,婉情是很好,我從來沒見過像她那樣溫柔善良的人,我對她確實很有好感,但絕非是男女之情。”他忙比著手發誓,隻恨不能立即撇清關係。

他以前不知道什麼是喜歡,覺得婉情好是喜歡,但是見到那姑娘後,他才知道原來喜歡是控製不住的心動,像小鹿亂撞,想到就會臉紅,夢裡還要見人家。

“魏荀,雖說我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既然無男女之情,就儘量保持距離,省得讓彼此誤會,到時候大家都尷尬,我不想看到你和大哥最後因為女人而反目成仇。”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因為江婉情故意不避險,所以他還是希望魏荀自己清楚把握距離。

“二哥,你放心,你說的情況必不可能出現,再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真的隻是拿婉情當朋友。”他忙解釋。

“你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我怎麼不知道?”楚臨淵詫異道。

以前問他,還信誓旦旦“兒女情長,有失俠客本色。”

除了江婉情,他身邊也未出現其他讓他另眼相待的女子。

魏荀摸了摸後腦勺,有些臉紅,“其實你也認識的。”

“燕慕笙?”他挑眉。

少年像是踩中了尾巴的貓,炸毛道:“我是瘋了才會喜歡她,就她那種人誰受得了她。”

“你這麼激動乾什麼?我也隻是猜測,不是她是誰?”楚臨淵笑道,滿眼都是揶揄。

他輕咳了一聲,揉了揉臉頰,“你知道雲梨嗎?”

“你什麼時候認識雲梨的?”楚臨淵詫異,兩人應該是毫無交集的。

魏荀說他喜歡燕慕笙,他都沒有這麼吃驚。

魏荀不太好意思說,他支支吾吾半天,“我那天見她彈琴,有些看太入神了,可能太唐突了。”

誰問你唐不唐突,楚臨淵無語。

而且雲梨什麼時候會彈琴的,他怎麼不知道,那可是連她娘都拿她沒辦法的音律白癡,怎麼教都不開竅的木頭。

“你確定你見到的是雲梨?”他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