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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幽靜的竹屋立於群山之間,湖泊之上。小雨初歇,霧色朦朧。

一白衣墨發的俊美男子越過已盛開的桃花林,進入竹屋內。

屋內的窗邊擺著一張躺椅,躺椅上斜躺了一紅衣女子。

這女子風華絕代,美豔無雙,一雙似睜未睜桃花眼,慵懶無邊,眉心朱砂含媚,一點珠唇無雙。

細風微拂,吹著花樹,一時室內芳香盈鼻,唇齒留香,一雙皓白的玉腳在輕紗內若隱若現。

“怎麼穿這麼少,受涼了怎麼辦?”他脫了自己的外衣為她蓋上,大掌輕巧地握住了她那一雙玉足。

見他手上拿著一封信,她問道:“誰的信?”

大抵是與她有關的,不然他也不會拿過來。南笙平日裡就憊懶得很,他能處置的,就絕不會多勞她一分心神。

“淵兒的信。”

“信裡說什麼了?”

“他說有個朋友中了百日斷魂,要帶他回來救治。”

南笙從他手裡接過信,看了半晌。看完信後,她置在一旁,風一吹便將信吹落,隱約可見肆意飄灑的字體。

楚衍彎腰去撿,卻被南笙用腳背勾住了他的下頜。

“小沒良心的,有事才想起我們,才不管他。”

男人吻過她的腳背,眼底一片火熱。

“笙笙,我這邊係統檢測到觸發關鍵劇情節點,對應的我發到係統空間啦。”

一道奶呼呼的聲音在南笙腦海中響起。

南笙不由微怔。

“怎麼了?”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楚衍抬頭問她。

“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她回過神來,輕笑一聲。

……

翌日,南笙撿了件單薄的外袍,隨意披在身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景致。

‘這本我連夜看完了,你全家都是炮灰哦!’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南笙眉頭微挑,不緊不慢地下載了,她用了半天的時間大概瀏覽了一遍,不由輕嗬了一聲。

按這本所言,她現在所處的世界是一本武俠,她南笙,不過是書中的炮灰。

就在半個月後,她的兒子會帶回來一行人,這行人之中就有這本的女主江婉情。

這江婉情是她曾經的情敵江玉柔的女兒,生得十分貌美,她的兒子也成了江婉情的裙下之臣。

因為年輕時的恩怨,書中自己對江婉情十分不滿,一直為難針對她,導致兒子因為江婉情與她反目。

而她的女兒則對前來求醫的燕歸南心生愛慕,可男主愛的人卻是江婉情。

女兒被愛情衝昏頭腦,且受她這母親的影響,做了許多昏頭事,惹得所有人不喜。

江婉情並不是傳統偉光正形象的主角。相反,她在魔教中成長,一副人畜無害,純真善良的模樣,實則性情乖張狠戾,睚眥必報。

對於她們母女的針對,她明面上看似大度,什麼也不說,實則早已暗恨於心。

她勾結魔教之人,在她們離去後,魔教打上門來,南笙死於非命,女兒則被魔教擄去,受儘折磨後,成了全書反派之一,因惡事做儘,被自己親哥哥大義滅親。

忘記說了,這是一本多男主,書中但凡出現的優質男性角色,都會成為江婉情裙下之臣,裡面可少不了女主和各路男主活色生香的名場面。

不過情敵,她江玉柔也配?

南笙如今年近四十,當初從現代胎穿過來,隨她一起穿越的還有一個聖母係統。

時時刻刻不忘叮囑她做好事,積功德,仿佛她上輩子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人,要靠這輩子來償債。

二十年前,她是天下聞名的第一美人,北至大漠,南到大理,西至吐蕃,冬到扶桑,無人不知她姓名。

天下女子在她的光環無不黯然失色,淪為陪襯她的綠葉。

她是個“聖母”,一心與人為善,但太過優秀,總免不了被些不識好歹的人嫉妒,和人結了不少仇。

這江湖到底容不下她的美貌和善良,完成係統聖母光輝普照的任務後,她隻好抽身,退隱江湖,不再入世。

太過優秀也是一種煩惱呢!

粉毛狐狸:……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會啊?

要不是它時刻盯著,這女人能把天都給掀了。

不過,在這本書中,南笙卻並沒有這麼大的名頭,她隻是個和江玉柔爭搶男人的普通女人,還是爭輸的那一位,江玉柔才是當年的江湖第一美人。

江玉柔搶走了和她青梅竹馬的大師兄,這事一直被她耿耿於懷,便報複在江玉柔的女兒身上。因為江婉情同江玉柔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南笙低頭描摹著指甲,她倒想瞧瞧這江婉情比她母親手段如何。

可不要讓她太失望呢!

等叉燒兒子回來,又該怎麼收拾他才好呢?

她輕輕彈了下指甲,笑得意味深長。

楚臨淵此時正在藏劍山莊,前段時間藏劍山莊舉辦品劍大會,廣發英雄貼,江湖人士齊聚藏劍山莊,他也受到好友燕歸南的邀請,前來一睹盛況。

隻是大會舉辦期間,魔教從中搗亂,襲擊了藏劍山莊,雖然被藏劍山莊的人及時鎮壓,沒有造成多大的混亂,不過他的好友燕南歸卻不幸中了百日斷魂。

“這百日斷魂乃是二十年前魔教鬼佬的手筆,據說中此毒者,會逐漸喪失五感,身體日漸腐爛,百日內便會化作一灘血水,陰毒至極。當年那人放言,此毒無人能解。”酒樓內有人唏噓道。

“那燕公子身中此毒,豈不是藥石無醫!”

“非也,此毒出世後,當年醫仙楚衍便很快研製出了解毒之法,活人無數。”

“這醫仙又是何人,怎麼沒聽說過?”

“這位醫仙乃神醫穀穀主南華的弟子,這位醫術儘得神醫穀真傳,青出於藍,據說哪怕半隻腳進了鬼門關,都能將人從閻王手搶回來。”

“這位醫仙不但醫術超凡,更是光風霽月,宛若謫仙臨塵,更兼菩薩心腸,活人無數,這才有了醫仙之名。”

“隻可惜二十年前就不知因何寂默,這些年無人知曉他的行蹤,所以才逐漸名聲不顯,你們小輩沒聽說過也是正常。”

“既然醫仙都退出江湖,行蹤成迷,要怎麼找他?”

“藏劍山莊應該有辦法吧!”

眾人話題變得快,很快有人提及這次群英大會嶄露頭角的江婉情。

這次群英會除了比武外,還有一層深意,乃是為藏劍山莊的燕慕笙小姐招婿之意,隻是沒想到倒讓江婉情名聲大噪,一時風頭無兩。

不知什麼時候傳起了第一美人之名。

酒樓本就是魚龍混雜之所,所謂第一美人的噱頭還是很能引起人們的討論欲望的。

那年長的俠客對著旁邊的年輕人,憶起往昔,唏噓道:“不是我說,這位江仙子,和二十年前的第一美人南笙相比,差太遠了。我曾有幸遠遠看過這位一眼,才明白什麼是風華絕代,舉世無雙。那位才是真正豔壓群芳,天仙一般的人物,讓天下女子為之自慚形穢。”

酒樓內,一些江婉情的擁躉當即不依了。

“嘁,老賊,我不信江仙子比不過。”

“是啊!那南笙就算再美,二十年過去,也早該人老珠黃,說不定都成黃臉婆了,肯定比不過江仙子。”旁有人哈哈大笑。

“如今隻有江仙子才稱得上武林第一美人。”

“我倒覺得燕慕笙燕三姑娘比江婉情更勝一籌。”

“燕三美則美矣,就是太跋扈了,不成不成。”

“我聽說燕三與南笙神似,因此才頗得燕莊主寵愛,這樣看來,這南笙也不過如此嘛!”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住嘴,你們這些癟三也配議論本小姐的。”一道淩厲的長鞭揮了過去。

門口處站著一身紅衣似火,眉目淩厲的女子。

客棧間原本怒了凶相的眾人見來人也隻得隱忍下來。

來人正是燕三姑娘燕慕笙,她身旁還跟了一白衣勝雪,眼含秋水,杏眼桃腮的女子。

論起來,燕三姑娘長相明麗,一眼叫人驚豔,但眉間凶相破壞了面容的美感,反倒襯得旁邊的女子越發清麗出塵,更是耐看。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再讓我聽到我像南笙的話,我抽死你們。”她鞭子一揮,桌子四分五裂。

眾人懾於藏劍山莊之威,不敢出頭,一時間客棧詭異的安靜。

白衣女子笑著地搖了搖頭,“慕笙,你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明月,即便和南笙比,也定遠勝於她,旁人想說便是,何須介懷。”

她輕哼一聲,卻是極認同她的話。

兩人上了樓,過一會那白衣女子又返回來,“三姑娘性情如此,並非有意針對大家,今晚諸位的酒水錢,我替大家付了,以表歉意,希望大家莫見怪。”

“有勞江姑娘。”

“江姑娘大義。”

……

眾人紛紛喝道。

女子微微施禮,微笑離開。

半刻鐘前,客棧二樓一角。

“二哥,你覺得婉情和燕慕笙誰更好看?”

說話之人乃是一風流倜儻的青衣少年,少年紮著高馬尾,斜分劉海間藏著一雙狡黠的黑眸,看著有些跳脫。

而他對面之人手中把玩著酒杯,那雙灼灼桃花眼,平添幾許風流,將稍顯平庸的一張臉襯出了些許顏色。

“不相上下吧!”他百無聊賴道。

“我倒是覺得江姑娘她比燕姑娘好看多了,燕姑娘好看是好看,就是那脾氣一般人可消受不起。”魏荀興奮地道。

“我是說,兩個人醜得不相上下。”他眼皮微抬。

魏荀被酒嗆得連連咳嗽了幾聲,臉咳得通紅。

“那可是江湖公認的美人兒,二哥,誰給你的勇氣說人家醜的。”他下意識就回。

“你說呢?”楚臨淵不置可否,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味道,有些滲人。

魏荀心底陡然發怵,忙腆臉陪笑。

也是這時,二人見證了樓下這場鬨劇,魏荀眉頭微皺,有些不滿道:“這燕慕笙未免也太霸道了,嘴長在彆人身上,她還真能一鞭子把人全部抽死不成。”

楚臨淵輕嗤一聲,“聚眾議論他人是非,還不許人生氣了。”

“魏荀,你對她有偏見,所以評判對錯的標準就偏了,不過不怪你,誰讓你大腦空空,眼界淺薄,表裡如一呢!”

魏荀一噎,他有理由懷疑這是遲來的報複,本想辯駁幾句。但想到他二哥那張利嘴,能把死人說活,也就瀉了氣。

“婉情就是比燕慕笙好,她那狗脾氣,誰消受得起。”他哼了一嘴。

“嘖,你以為誰是你消受得起的?”

“……”硬了,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