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飼養咒徒(1 / 1)

神秘獵場 隱約點 10545 字 1個月前

這張埋藏於地板之下的降靈會表面打開了一枚空間節點,露出一片血腥的微縮場景——飛舞旋轉的鋼釘、鐵鉤,刮骨的寒意、催人作嘔的血腥。

緊接著,一個半透明的人形鑽出了節點,趴在了降靈會這張溫床之上,方才滲透下來的鮮血受到無形的力量吸引,化作一條條蚯蚓,順著人形的腳掌往上邊爬,輸送到身體左胸的位置,塑造出一枚纖薄的心臟。

噗通、噗通。

心跳響起時,拉裡早已被茱莉亞帶離這房間,關上了大門。

除了迪安,沒人注意到地板開始急速震動,往上翹起,裂開的縫隙裡噴出硫磺燃燒般的白霧,湧出一大片粘稠的淡黃色液體。

哢嚓——

液體中猛然伸出了兩隻血淋淋的手骨,撐住地板一使勁,一架骷髏艱難地爬了起來,就好似從粘稠的沼澤地裡逃生的獵物,彎曲合抱的肋骨、慘白的脊椎,敞開在空氣中,搖晃著幾片碎肉。

那雙血淋淋黑洞洞的雙眸環顧自己這具恐怖的白骨之軀,森森白牙交錯的嘴巴裡發出了驚喜而低沉的嚎叫,就好彷佛在歡呼——

哈哈,我逃出來了!

……

“又是一個從利維坦地獄裡逃出來的咒徒,”樹梢上的迪安搓揉著下巴琢磨,“他真實身份是誰?”

迪安聯想到之前克裡斯汀和她外婆的一席對話,參照剛才的事實——拉裡的鮮血幫助這個咒徒逃了出來,再根據他過去幫助威廉和亞當父子拯救奧羅拉的經驗,隻有親人的鮮血才能從地獄裡拯救親人。

“茱莉亞?彆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她擔心被人發現,又重新返回了二樓死寂的雜物間。

命運就這麼不經意間重合了。

這位骷髏咒徒重返人間之後,缺乏鮮血修補身體,非常虛弱,生命強度還不如普通人,所以暫時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靜靜地趴在這房間角落黑暗的立柱後,就像是織網的蜘蛛,耐心等待獵物。

“說來話長,彆看我…先幫我個忙。”

讓她至今仍然回味無窮,相比之下拉裡實在過於枯燥乏味,“有人來了,我得考慮考慮…”

晚宴上交流很愉快,但茱莉亞似乎懷有心事,草草吃了幾口就離開了餐廳,迫不及待取出了懷裡的照片,眼帶癡迷地凝視其中黑發的英俊男子。

茱莉亞臉色白了一下,“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不,你不可能是弗蘭克!”

“我該怎麼幫你?”

弗蘭克·科頓?

丈夫拉裡·科頓的那失蹤的親弟弟?

……

工人們把新買的家具安放到位,空曠的房子被裝飾得煥然一新。

“是他吧。”

“所以,這個咒徒就是拉裡的弟弟,酷愛研究神秘主義的花花公子弗蘭克·科頓。”

茱莉亞深呼吸,淡淡的眼影反射出迷茫和掙紮的光芒,良久之後才雙手握拳合攏在胸前,問,

……

拉裡的弟弟敲響了屋門,闖進空蕩蕩的房間,以一種無法反抗的力量,噴薄的強烈男子漢氣息,壓倒了自己,征服了自己的一顆芳心。

她猛地咬住嘴唇,夾緊了發酸的雙腿,凝視腳下咒徒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無法抑製的情欲,

“親愛的,彆讓我等太久…”咒徒弗蘭克露出鋒利的微笑,四肢著地爬進了立柱背後的黑暗,悄悄撿起了一枚四四方方的、雕刻著太陽般精致化文的魔方——哀悼之盒。

“老實男人果然最容易戴帽子。”

記憶一瞬間閃回了那個雨夜,自己剛和拉裡結婚沒多久的晚上。

疼愛你…

“拉裡的一點鮮血幫我恢複到這個程度,我需要更多血、人類的血。”咒徒的聲音充滿了貪婪和蠱惑,好似一個魔鬼,“給我帶人進入這個房間,伱不在乎的人,你討厭的人,我幫你解決他們。”

躲在角落的骷咒徒像地獄餓鬼一樣,貼地爬行著撲了出來,白森森的骷髏手抱住了茱莉亞的右腿,嚇的女人哇哇大叫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臉上精致的妝容都花了一塊,手中的照片也飄零滿地。

打開了茱莉亞心中的欲望之匣。

一聲溫柔的呼喚叩開了女人的心扉,一瞬間讓她恐懼到痙攣的臉平複了下來,她後背緊貼入口大門,劇烈喘息著,凝視著張沾滿粘液和碎肉的骷髏臉,“噢,我的上帝,你、你是誰?”

“茱莉亞,我最愛的茱莉亞,忘了嗎,我們無數個夜晚恩愛纏綿的時候,你答應過我,幫我做任何事。”咒徒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女人,迸射出癡癡深情和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愛意,這目光彷佛穿透她襯衣下火熱的身軀和寂寞的靈魂,“你幫我恢複過來,我永遠陪在你身邊,疼愛你。”

那麼這個咒徒無疑與拉裡存在血緣關係。

“你不是一直在看照片想我嗎?我是弗蘭克,愛你的弗蘭克·科頓。”咒徒撿起地上的英俊男人的照片展示了一遍,嘴角裂開一個血腥的笑容,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彆看我,我剛活過來還沒修複完,樣子很嚇人。”

“看起來不像,但我確實是,需要我描述我們之間的深厚的感情嗎?”

迪安就這麼藏在屋外,取出織霧巨獸的生物素材,繼續雕刻星辰箭矢、打磨超自然武器、冥想,監視。

外邊黑夜中監聽的迪安點頭,但他怎麼敢和茱莉亞甜言蜜語,這麼做對得起自己的哥哥?

恐懼、鼻子間的血腥、某種禁忌的快感,化作電流從尾椎骨升起,直衝全身要害。

拉裡也去了醫院包紮好傷口,與妻子茱莉亞,女兒克裡斯汀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在餐廳裡招待客人們,慶祝喬遷之喜。

克裡斯汀的叔叔?

茱莉亞眼中掠過無法置信的光芒,腸胃翻滾得快要把晚餐給吐出來,她實在無法將這形如惡鬼般的醜陋男子跟記憶中英俊多情,又充滿野獸般攻擊性的男人聯係起來。

天上的太陽飛快西斜,時間過渡到夜晚。

迪安上帝視角再掃視一樓餐廳中,陪著客人們說笑的拉裡,眼中不由地流出一抹同情之色。

“幫你殺人?不,我做不到!”

……

接下來的情況沒有出迪安預料,晚宴結束,送走所有賓客之後。

深夜茱莉亞在床上輾轉反側,轉頭看著身邊深愛自己的丈夫的臉,又想起舊日情人充滿男性魅力、荷爾蒙的臉。

兩張臉交織在一起。

但隻有一張讓她渾身燥熱,芳心難耐,於是悄悄下床,走到了二樓雜物間。

弗蘭克笑著從立柱後露出一張血淋淋的臉,“想通了嗎?願意幫我嗎?”

女人咬了咬嘴唇,“我幫你。”

“很好,明天早晨,趁拉裡出去上班,幫我把祭品引到房間裡來。”

“恩…”

……

監視到這兒,迪安也就收好了雕刻的十枚星辰箭,轉身離開彆墅區域。

弗蘭克隻是一個虛弱的咒徒,紅色的生命之光勉強1級,迪安把他殺掉也沒有絲毫收益。

迪安轉而用腦海黑域搜索了一遍克裡斯汀的下落,隻見到女孩兒在外婆家裡呼呼大睡,俏臉驚恐地繃緊,額頭上浮現出亮晶晶的冷汗,貌似做著某種噩夢。

“這個女孩兒不止意誌、精神比較高,感知屬性也很高,有種危機直覺。”迪安嘖嘖稱奇,“隻是這還不是她所有的秘密,還得繼續等候下去。”

迪安也就不著急,把淺灘從懷裡掏出來,“替我盯著克裡斯汀…”

“好的,主人。”

……

丟下淺灘,迪安離開西區返回雪鐵龍去見三個同伴,結果肖恩三人立馬向他描述了一件事。

“你不是讓我們自由活動。我們就想著晚上逛一逛這座大城市,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違法犯罪的勾當實施打擊,順便補充一點鮮血,”莫妮卡伸出食指和拇指掐了掐,“我們三個對於鮮血的氣味都極其敏感,隔著很遠就能發現異常。”

“我們在卡爾加裡東區找到了一個凶案現場,”肖恩閃過是一絲深沉,“一家三口人,丈夫、妻子、繈褓裡的嬰兒全部死亡,死狀極慘,渾身都是銳器切割傷,房子地板,天花板上沾滿鮮血。他們死前遭到了凶手貓捉老鼠般的玩弄。”

肖恩狠狠地說,“可惜我們去的已經太遲了,凶手逃走,隻留下三具屍體。”

“我們汲取了一點死者的血液,讀取了他們死前的記憶,”彼得小心翼翼地說,“我看到了凶手,穿黑色大衣,身材高大強壯…力量速度看應該是普通人…渾身遮擋得嚴嚴實實沒留下任何線索。”

“普通人製造了一起滅門慘案?”迪安挑了挑眉毛,第一時間就琢磨這起案子是否跟剛才從地獄裡爬起來的咒徒弗蘭克有關係,但緊接著搖頭,一個在西區,一個在東區,相隔十幾二十公裡,不太可能有聯係。

另外,如果有彆的人幫忙殺人,弗蘭克也不需要求助茱莉亞。

那麼這是肖恩三人觸發的彙聚律嗎?

“這是東區最近第一次發生滅門慘案?”

“不是孤立案件。”肖恩搖頭,“我們進入東區之後看到了不少起警示海報,加上今天一起,卡爾加裡東區已經發生了三起滅門慘案。”

迪安點頭,排除了彙聚律的影響。

“夥計,這個凶手肯定會繼續在夜晚犯案,”肖恩略帶懇求地說,“我想從明晚開始每天去東區巡邏抓他,能不能多留幾天?”

“你們也這麼想?”迪安看向兩個吸血鬼,

“我們沒興趣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彼得聳聳肩,看了肖恩一眼,“但這家夥也算是同伴了吧,他要抓凶手,我們就幫他抓。”

“那東區的案子就交給你們負責,小心保護好自己,遇到麻煩再叫我。”迪安看了眼暗淡無光的天空,“現在先離開城區,到郊外去過一晚,你們可以繼續訓練。”

“恩。”

……

次日一早。

從冥想和觀星中醒來的迪安告彆車裡補覺的三人,聯係上淺灘,了解到克裡斯汀去了北區找工作,淺灘繼續負責沿途監視。

迪安則趕到西區彆墅等候片刻,很快發現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茱莉亞出了門,坐車趕到了鬨市區的一處酒吧。

女人緊張地連續灌了兩杯威士忌之後,臉上多了一絲嬌豔的酡紅,向著酒吧裡稀稀拉拉的客人散發出強烈的求偶信號。

一個穿皮衣帶頭巾,打扮得像是街頭流氓的痞氣男人受到吸引,坐在茱莉亞身邊摘掉她手中的酒杯一口飲儘,輕佻地攬住她的纖腰,銳利的雙眸充滿侵略性,

“美麗的女士,彆喝了,喝酒沒用的,你需要一位強壯的紳士為你療傷,跟我走。”

他不由分說拉起茱莉亞。

茱莉亞看了眼小混混那張長滿橫肉的臉,醉眼朦朧地點頭,湊到他耳邊呼了口熱氣,帶著甜膩的鼻音撒嬌,“去我家。”

……

“這地方不是臥室吧?”跟著茱莉亞回到彆墅進入二樓的小混混環目四顧,隻看到一個空曠黑暗的房間,涼颼颼的冷風從不知名的角落吹來,莫名讓他有些發怵。

“這不是臥室,”茱莉亞緊張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濃妝豔抹的臉上露出一抹強笑,“但是沒必要用床的,對嗎?”

“沒錯,地板更大,更自由,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嘗試各種姿態。”小混混再也按捺不住“激”動,坐在地上就脫掉了衣服褲子,還孩子一樣屁股貼地地轉圈,拍地板,“噢…這地板可真滑,但我猜你的皮膚更滑,快過來,寶貝兒!”

茱莉亞悄然從房間側牆的凹槽裡拔出了一把榔頭,快步走過去,趁男人不注意一下子砸到了他後腦勺上。

鮮血噴濺到女人緊張和興奮交織的臉上,襯得她平平無奇的五官多了一絲危險的妖豔。

她毫不停歇地又揮出了第二下。

男人面朝下倒在地上沒了動靜,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緊接著一道腥風從房間粗大的立柱後躥出,一身白骨爛肉的弗蘭克撲到了屍體之上,就像一條饑腸轆轆的鬣狗,瘦骨嶙峋的雙手直接穿進男人後脖子的皮膚,吸血藤蔓一樣吮吸起來。

不到五分鐘,男人變成了一具面目灰白,張大嘴巴露出痛苦表情,風化了數年的乾屍。

“茱莉亞,到這兒來。”弗蘭克滿足地坐到地上伸出手,骨架上明顯多出了一層暗紅色的肌肉和皮膜組織,顯得更具人形,也更恐怖,

茱莉亞用手絹擦著臉上的鮮血,眼中閃爍著恐懼和興奮,好像突然解開了體內的某種枷鎖,感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快感,她拉住弗蘭克的血手,用指尖在嘴唇上塗抹了一點血色的口紅,

“現在能解釋你的遭遇了嗎,你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都是因為它。”弗蘭克另一隻手從背後取出了一枚精致的魔方,

茱莉亞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哀悼之盒,彆碰它,它很危險,能打開通往地獄和天堂的門。”

“什麼意思?”

“它能讓我進入一個危險的異次元。”弗蘭克背靠牆壁望著窗外昏沉的日光感歎,“但我彆無選擇了,我過去多年沉溺於酒精、度品、追尋刺激,慢慢地徹底地麻木了,不僅是身體感官,也是心靈層次的麻木…人世間所有美好和醜陋的事物,再也無法讓我體會到一絲刺激和快感…”

“然後我全世界尋找治愈之法,機緣巧合找到了這個哀悼之盒以及與之相關的傳說故事。”

“它能讓我去到另一個陌生的世界,喚醒我麻木的感知。”

“但進去容易,出來難。”

“我又費儘千辛萬苦,找到了另一個逃出異次元的辦法。”

“我按照方法這麼做了。”

“直到昨天,借助拉裡的鮮血,我成功重返人世。”

“這、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恐怖故事。”茱莉亞驚訝地捂住嘴,又難掩好奇,“那個世界是什麼樣的?”

“超出我心靈和肉體的極限,充斥著無法目視的苦樂,並且重塑了我的身心。”弗蘭克眼中閃過一抹隱藏得極深的畏懼和一抹病態的迷戀,“最主要的是裡面住著一種叫做地獄修士的強大存在,就像是監獄的看守,它們不允許任何人逃走,它們會想法設法地逮捕我,我得抓緊時間長出新鮮的血肉,逃到彆的地方去,寶貝兒再給我帶兩個人過來,我就會恢複如初。”

“那,那你會帶我走嗎?”

茱莉亞緊張地問,

“你放得下我那個傻哥哥。”

“拉裡?”茱莉亞不滿地搖頭,“無趣、又乏味的男人,我早對他沒興趣,更討厭他那個淘氣的女兒。”

弗蘭克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那麼,下次把他們給我帶過來如何?”

茱莉亞渾身一僵,搖頭,“拉裡雖然無聊,以前對我挺好的,克裡斯汀還小,要不換個目標?”

“他們和我有血緣關係,他們的血對我而言是大補。”弗蘭克血淋淋的手撫摸著女人的側臉,掐住她的下巴,“把他們帶給我,我發誓以後會讓你體驗我體驗到的快樂,讓你也重塑軀體,永遠保持年輕和美貌不衰老。”

“永遠年輕貌美?”茱莉亞眼裡射出岩漿般炙熱的光,親密地舔了一下弗蘭克血淋淋的虎口,沒有女人能抵擋不老的誘惑,“我今晚就把拉裡和克裡斯汀帶上來。”

……

“連自己的親哥哥和家人也下得去手,奸夫淫婦啊…除惡得趁早。”屋頂上趴著的迪安搖頭,兩人殺掉色眯眯的小混混,他沒興趣管,但要對自己盯上的克裡斯汀出手。

迪安直接瞬移進了二樓雜物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