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文廟左釋道(1 / 1)

“武舉將會在兩個月內舉行,薑離你要儘快做好準備!”

攬虹閣二樓茶室,雲樂公主語出驚人,將朝廷還未公布的部署計劃提前相告。

“海士奇說,武舉主要選拔低階軍官,實力達到蛟武境後期,便有機會入圍,若能有太極境實力,更可十拿九穩!

“你有九轉大還丹脫胎換骨、重鑄根基,又有鱷蛟精元散輔助修行,武舉前晉升太極境並非難事。”

雲樂公主歎氣道:“隻可惜你習武時間太短,想要晉升到更高層次,卻是千難萬難的,武舉中排名前三百可入圍殿試,卻需要巨擎境後期以上的實力!”

“巨擎境後期!”

薑離眸光流轉,暗暗點頭。

大周武舉,全國二十五歲以下武者皆可參加,又分策論和武舉兩科,參試者先考謀略,後較武藝。

凡通過武舉者,皆可冊封從八品禦敵校尉,入軍後任總旗,統領五十名大周軍士。

前三百名,冊封從七品翊麾副尉,任百夫長,統領百名大周軍士,更可參加九月舉行的殿試,成為天子門生,前途無量。

鎮武侯薑時戎就是武狀元出身,入軍不過三年便已是從四品的明威將軍,並在十八年前積骨廟之役中一戰成名,名揚天下。

“薑離,你不要灰心,其實對你而言,能否入圍殿試意義不大,你已被遷入賤籍,縱然通過武舉也不能被朝廷正式冊封,隻有官職而無官階!”

雲樂公主安慰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征伐北莽的戰爭中,快速積累戰功,隻要勳功足夠,就可洗去賤籍身份,在朝堂中走的更遠,總旗可統領五十名軍士,若能指揮得當,積累軍功並不困難。”

“多謝公主提醒!”

薑離輕輕頷首,他看著橫放在桌子上的赤煉龍鱗寶刀,心存感激:“公主賜我追風馬和龍鱗寶刀,就是為了讓我在北莽之戰中擁有更強的憑仗,快速崛起積累戰功!”

“這些算不得什麼,侯門子弟從軍入伍,都會得到家族的大力支持和暗中幫助,駿馬、寶刀、盔甲、銀錢都是最基本不過的東西。

“很多家族甚至會派遣訓練有素的私兵、死士、家臣一同入軍,我大周軍士訓練有素,卻遠遠不如侯府、世家大力培養出的精銳私兵和得力家臣。

“有了這些扶持,侯門子弟才能在邊軍中快速嶄露頭角,積累戰功,獲得提拔。”

雲樂公主娓娓而談,展現出大周皇族女子的眼界和運籌帷幄,“薑離,你若想在這次北莽之戰中立下軍功,僅憑個人勇武是遠遠不夠的,入軍前在身邊聚集起一些各有所長、值得信賴的幫手,必定會事半功倍!”

“公主所言極是,我會儘量去做的!”

薑離點了點頭,知道雲樂公主所言非虛。

大夫人的兩個兒子早年從軍入伍,薑時戎就安排了很多武道高手和修道者隨行,更攜帶大量財物、盔甲、兵刃收買人心。

進入軍隊,如魚獲水,不過數年就積累了大量軍功,連續升遷。

大兒子薑玄洛,官拜從四品中郎將,任衛所指揮使,率領五千軍馬,駐守西域邊境。

二兒子薑玄景,官拜五品遊擊將軍,駐守雲景十府,雖然隻是一名千戶,但麾下千名軍士,卻都是大周最精銳的重甲騎兵。

而沒有背景的尋常武舉,即便武藝精湛、謀略過人,進入軍營後,想要在軍士中樹立威信,建立權威,就需要不短的時間。

沒有私兵和家臣輔助,要將麾下軍士訓練成虎狼之眾,更是千難萬難,沒有數年時間,根本不可能具備爭奪軍功的能力和資格。

薑離入軍,以軍功洗刷贅婿身份,大夫人一定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他如何離開盛京都是難題,侯府自然不可能給予他支持和幫助。

一切的積累和籌備,都要靠他自己來做。

好在他手中銀票、黃金約值五六萬兩白銀,已是一筆不小的積累,手中還有武者夢寐以求的煉體秘藥鱷蛟精元散,也不算一窮二白。

唯一欠缺的便是可以依靠和信賴的幫手了。

但他被困侯府,很多手段都無法施展,大夫人對他嚴密監控,想要自己招募和訓練一批私軍,卻是不大容易的。

“薑離,我在盛京城外西郊有一座農莊,可以暫借你使用。”

雲樂公主將一隻香囊遞與薑離,裡面盛放的便是西郊農莊的地契。

“至於招募私軍,你若有時間可以去北市看看,很多戰俘和罪卒都會在那裡販賣,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父皇欲派我為副使,出使北方,按照製莽三策拉攏大羅為盟友,共伐北莽,近一段時間不便出宮,你若有事可到毅勇王府去找羅英!”

雲樂公主又叮囑薑離一些事宜,便在天亮前匆匆離去。

大周禮法森嚴,公主深夜私會男子,有違禮法,若是傳了出去,景帝一定會責罰鎮武侯,薑離也難免不受波及。

“武舉前三百名,至少需要巨擎境後期的實力!”

公主走後,薑離站在攬虹閣二樓扶欄前,暗暗沉吟。

他對能否進入殿試,並沒有太大的期望,身為賤籍,縱然進入殿試,也不可能被冊封真正的官階。

唯一對他有吸引力的,卻是百夫長的職位。

入圍武舉,可任總旗,統領五十名軍士。

但若能進入前三百名,便可任百夫長,統領一百名軍士了。

手中部族越多,積累軍功就能更快。

更何況,北莽藏著母親身份的隱秘,他隻有獲得更高的力量和權限,才能探明一切。

薑時戎對他的冷漠、壓製和避而不見,絕對不隻是一個父親對子嗣不喜那麼簡單。

“母親,你到底是誰,十八年前的積骨廟之役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薑離回首北望,眸光閃爍。

嗒嗒嗒

乾元三十二年的第一輪朝陽,也在此刻自東方緩緩升起。

鎮武侯府外街道上,四匹鬃毛飛揚、威猛如虎的赤色駿馬踏著滿地的爆竹碎屑自絢爛的朝霞中衝出。

馬車上,一名身材高挑、身著儒袍的俊朗男子手持韁繩,站於馬車之上,儒袍迎風飛蕩,男子雙眼被一條黑布纏裹,不能視物,但卻將馬車穩穩停在了鎮武侯府的大門前。

“左先生,鎮武侯府到了!”

蒙眼男子跳下馬車,拉開車門,將一名手持折扇的中年文士迎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