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狗看主人!(1 / 1)

轟轟轟

院落中,赤膊上身的年輕男子,力如奔馬,靈如猿猴。

他身形動作極快,輾轉騰挪間化為很多虛影,拳勢力量極大,每一拳轟出都有千斤之力。

拳鋒破開空氣,形成嗚咽之聲嗚嗚作響,腳踏石板地面,更如巨馬狂奔。

“嗨!”

他跳到一排石板前,大喝一聲,連續出拳,厚約三寸的石板砰砰破碎,石塊四濺,擊打在地面上,割出一道道淺痕。

“我剛剛二十歲,就已經是武道五重巨擎境後期的武師,從軍入伍可封七品的昭武副尉,統領百名軍士,若能成就先天,就能統領千人,成為一名偏將!”

年輕男子停止練拳,站在院中。

他滿身大汗、渾身上下熱氣騰騰、冒著白煙,根本不懼嚴冬寒氣,全身肌肉精煉,生機勃勃,威武逼人。

“公子練功力竭,快飲藥酒服寶丸!”

兩名嬌滴滴的婢女舉著托盤走來,她們身上的衣裙都是上好綢緞製成,披著銀鼠小襖,比起盛京城富裕人家的女兒還要闊氣。

“美人,何不用嘴喂我!”

薑玄曜哈哈一笑,不顧滿身臭汗,摟過兩女,不避諱薑離,上下其手了一陣,才抓過托盤上一粒紅色藥丸,一口吞下,用藥酒送服。

“我昨日晉升巨擎境,這九參鹿茸藥酒雖然每兩價值百兩白銀,但藥效弱了些,綠痕,你明日去侯府藥房替我領百斤虎骨烏藥酒!”

薑玄曜喝了一口藥酒,嫌棄的皺了皺眉,直接將剩下的半碗藥酒扔在地上,酒液四處流淌。

他大步流星走到一旁裝滿藥液的木桶旁,縱身躍入,混合了藥液的熱水濺的滿地都是。

木桶底座很高,下面擺放著燃燒的精炭,讓桶內的藥液始終保持著很高的溫度。

“薑離,你過來!”薑玄曜靠在木桶邊緣,眯起眼睛、享受著婢女的揉捏放鬆。

“九公子!”

薑離走了過來,從血脈淵源來論,薑玄曜是他九哥,但薑離自幼年起對於自己的這些兄弟姐妹,都是以公子、小姐相稱。

無論是薑時戎、大夫人,還是他的這些兄弟姐妹,也都默認這種稱謂。

灑落在地上的九參鹿茸藥酒揮發在一片空間,酒香四溢、藥氣撲鼻,價值不菲,但聞在薑離鼻中,卻顯得有些淡薄,似乎不如單臂老卒送他的藥酒厚重纏綿。

“薑離,我對你有大恩,你可知道?”薑玄曜突然居高臨下道。

“薑離愚鈍,還請九公子明示!”

“當然是你入贅千軍伯候府的事情!”

薑玄曜笑道:“本來這等好事是母親安排給我的,但我與你不同,我自幼尚武、誌向遠大,立誌要做父親那樣的強者,未來做官封候,為我大周開疆擴土,成就一番偉業,六個月後就是我大周三年一次的武舉,九月

更會武狀元我誌在必得,不想浪費大好青春,見你可憐,這才讓母親將入贅千軍伯候的好事讓你!”

“入贅千軍伯候府的人原本是你!”

薑離眸光驟凝,電光石火間,心中念頭閃動。

他本以為入贅之事是大夫人故意針對他而為,現在看來,其中另有緣故。

二夫人寧氏出身望族,其父是四品知府,主管一方政務,地位不低。

十年前,薑時戎征伐有功,景皇更破例冊封寧氏為五品誥命夫人。

這樣的背景和地位,寧氏絕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兒子辱沒家門、淪為賤籍。

“寧氏的大兒子薑玄劍三年前以武入軍,戍邊西南,據說已是五品的遊騎將軍,統領千人。

“昨日我在玉門酒樓曾聽老卒們提起,千軍伯候的長子也在西南戍邊,任衛所指揮使,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麼關聯!”

薑離心中暗暗思量。

“薑離,你我雖是兄弟,但在這侯府裡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彆,你不被父親和大夫人所喜,在這侯府裡也隻能仰人鼻息、受辱受欺,但到了千軍伯府,卻能榮華富貴享受不儘!”

薑玄曜見薑離沉默不語,語調微高,有些卓卓逼人的態勢:“薑離,你說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九公子之情,薑離記下了!”

薑離笑了笑,但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你應該怎麼謝我?”

薑玄曜忽然在水中起身,高大健壯的身體壓迫而來,直直盯著薑離的雙眼,眯眼道:“你就要入贅為婿,自然不能帶著婢女一同過去,不如將初初送來我院裡,你放心,我一定會日日夜夜的好好疼她,她若是乖巧聽話,我未來甚至可以讓她為妾!”

“九公子的好意,薑離心領了,初初是我的婢女,未來我無論去哪裡,都會一直將她帶在身邊!”

薑離眸光平靜如水,淡淡的望著薑玄曜。

“薑離,你敢拒絕我!”

薑玄曜一怔,十分意外,印象中的薑離性情怯懦、膽小怕事,以往在府中相遇,都畏畏縮縮,甚至不敢抬頭看他一眼,現在怎麼有點不一樣了?

難道他之前都是裝的?

現在要入贅千軍伯候府,以為自己有了靠山,就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千軍伯侯府柳家日薄西山,在鎮武侯府面前,算個什麼東西。

“薑離,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薑玄曜眉頭肌肉跳動,眼中有怒火騰然而起,一個賤妾的兒子,竟然敢拒絕他!

“九公子,若無其他事情,我便告退了!”

薑離平靜道,他眼神淡漠,仿佛在他眼前的並不是什麼侯府九公子,而是一條憤怒的公狗!

“很好很好,綠痕送客!”

薑玄曜死死的盯著薑離好一會,方才緩緩的坐回了木桶中,他閉目冷笑一聲,揮手送客。

藥液隨手甩出,濺濕薑離衣袍。

雪白衣袍上點點汙漬,異常醒目。

“九公子,薑離告退!”

薑離依舊是面無表情,他雙手作揖行禮,而後轉身,闊步而去。

“薑離,你回去警告初初那個小騷蹄子,讓她沒事不要四處招搖,勾引我家公子!”

走出院落,綠痕站在院門前,面色陰冷對著薑離小聲警告。

但她話還沒說到一半,一直低著頭沉默走在前面的薑離卻是猛然轉身,右臂一甩,手掌狠狠抽在綠痕臉上。

“啊”

綠痕雖有些身手,但畢竟隻是武道二重初期的境界,又是女子,力量小了很多,冷不防被薑離一巴掌抽中,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直接被扇回了院中,在地上翻滾。

“薑離,你這個妾生的庶子,竟敢打莪!”

綠痕驚怒尖叫,身上沾滿塵土,整個人都處於不能置信和無比的驚怒之中,她臉頰感覺不到疼痛,隻剩下麻木,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下賤奴才,是誰給你膽子,目無尊卑、叫我庶子?我是庶子不假,可即便是庶子,我也是鎮武侯薑時戎的兒子,你罵我庶子,你當是自己是大夫人,還是二夫人!”

薑離冷喝,他反身衝入院中,早有薑玄曜的貼身護衛聞訊而出,拔出長刀,向他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