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無縫鋼管的來曆(1 / 1)

二炮家的屋子是兩間土房

牆上能看到麥秸碎碎,牆壁還算是光滑,屋子也方棱四正,隻是窗戶太小了,還用破布蒙著,屋內的光線有點暗。

李愛國猛地進到屋內,沒有注意,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慢著點。”

二炮娘拿來一盞煤油燈,劃著火柴點上。

李愛國才看清楚靠牆邊有個火炕,火炕上伸出兩個小腦袋,兩雙烏黑的大眼睛正朝這邊瞧呢!

二炮娘指著兩個小腦袋介紹:“這是大炮家的孩子,現在天冷,讓她們滿地跑,約莫得凍著。”

“大丫,二丫,來了客人,趕緊下來打招呼。“

兩個丫頭從炕上爬下來了,她們穿著破布補釘的黑褂子,褲子也是補丁摞補丁,此時正光著腳站在地上。

地上很涼,兩雙黑乎乎的腳丫子不時抬起,這動作讓李愛國想起了寒冬臘月大雪中的小雞。

她們兩個似乎覺得冷,想要回到炕上,卻又不敢,隻能用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盯著李愛國。

李愛國從兜裡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遞了過去。

兩個丫頭有些眼饞面前的奶糖,卻嚇得躲在了二炮娘的身後,抱著二炮娘的腿。

二炮娘略帶歉意的說道:“李司機,這奶糖多金貴,你快收起來。”

“孩子嘛,第一次到家裡來,總得給點見面禮。”

李愛國站起身,將奶糖塞進兩個丫頭的手裡。

拍拍她們的腦袋說道:“趕緊上炕上吧,彆凍著了。”

得到二炮娘的準許後,兩個小丫頭這才咯咯笑著鑽進了被窩裡。

她們將糖果攥在手心裡,從被窩裡探出小腦袋,就像兩隻小燕子似的,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大叔。

這人可真是個好人啊。

二炮娘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她們是有鞋子的,隻是昨天兩人去河邊采菊花,鞋子都濕透了”

李愛國倒是沒有覺得意外。

在這年月,像張家的情況已經算是好了,至少連孩子都有衣服和褲子。

在那些偏遠鄉村裡,全家共有一條褲子,全家都縮在被窩裡,誰出門誰穿褲子的情況,屢見不鮮。

村子距離地頭應該不遠,這邊二炮娘剛倒上茶水,張二炮就帶著二炮爹回來了。

二炮爹名叫張順,因為以前闖過東北,也認識幾個字,算得上村子裡的能人,現在擔任生產隊長職務。

跟在他旁邊的那個小夥子叫張大炮,聽名字就知道是張二炮的大哥。

張大炮看到院子裡的自行車,壓低聲音問張二炮。

“弟弟,你不是說是李司機是司機嗎?咋不開車回來呢?”

“人家是火車司機”張二炮現在有點看不上這位大哥了。

李愛國聽到聲音走出來,朝著張順伸出了手握了握。

“大叔,我是大奎的朋友,今兒來看看您老人家。”

說著話,他給張二炮使個眼色。

張二炮從自行車上把禮物拎下來。

“你這孩子,哎,還帶什麼禮物,哎,還帶這麼多。”

張順看到那些禮物,臉皮頓時赤紅起來,伸出手拉住張二炮的胳膊。

“你這孩子咋這麼不懂事兒,人家在京城幫你了那麼多,你還好意思讓彆人買這麼多東西!”

“大叔,您是長輩,另外實不相瞞,今兒我登門是有件事兒想跟您打個商量。”

李愛國攔住張順,從兜裡摸出根煙,遞給張順。

“大叔,抽煙。”

“不會,不會,俺隻會抽旱煙。”

“還是來這個吧。”

李愛國攏著手,幫張順點上煙。

“爹,哪能讓客人站在院子裡的,咱們還是進屋聊吧。”張二炮拎著禮物說道。

“對對對,進屋,進屋。李司機,可彆嫌條件差啊。”

張順拉著李愛國的胳膊,將他帶進屋裡。

“大叔,看您這話說的,誰還不是從農村走出來?當年我們老家遭了兵荒,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我爺爺才跑到了京城裡。”李愛國笑著說道。

“是啊,現在雖然的日子雖然窮,可比解放前好多了,那時候麥子還沒熟,那幫二狗子就帶人來搶糧食。”

見張順說起解放前的事兒,李愛國趁機問道:“我聽二炮說起,您以前在東北當過工人?”

張順抽著煙,抬起頭說道:“李司機,您是想問那根煙囪的事兒吧?”

很顯然,在回來的路上,張二炮已經將李愛國的來意告訴了張順。

“不瞞老叔說,我想用那玩意造一個土炮,不知道合不合用。”

“絕對合用!”

提起那根煙囪,張順那張被生活折磨得看不出顏色的老臉上,重新散發出光彩。

他喝了一口熱茶後,大聲說道:“那煙囪本身就是一根炮管子!”

彆看我現在隻是個老農民,在三幾年的時候,可是在東北的鞍山鋼材廠當過一陣子工人。

那時候小鬼子在鞍山鋼材廠布置了一套熱軋無縫鋼管機組,專門用來生產炮管子,聽說要裝在大軍艦上。

俺跟幾個工人開始還不知道這事兒,隻是好奇這鋼管連個縫也沒有,後來才知道這玩意是做炮管的。”

小鬼子做炮管子打誰啊。肯定是要打我們!

俺雖然窮,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生產出來的玩意,用來對付自家人。

那不成畜生了嗎?”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李愛國點頭:“然後呢?”

“後來我就聯係了幾個兄弟,從中藥鋪裡買來硫磺,偷偷夾帶進廠裡,在煉鋼機器運轉的時候,添加進了裡面。”

此時他手中的煙隻剩下煙屁股了,還想再抽兩下,李愛國站起身又掏出煙散了一圈。

“硫磺的主要成分是硫,在煉鋼過程中容易形成低熔點的硫化鐵,會使鋼材的塑性、韌性降低,從而影響鋼材質量。”

“還是您這些司機同誌懂得多,當年我們可是請那個小鬼專家喝了一頓大酒,才算是搞清楚。對了,那個小鬼子有個搞笑的名字,叫叫.”

張順接過煙,煙頭對著煙屁股抽了兩下,香煙重新點燃,他深深的抽了一口。

伴隨著一團煙霧,吐出一個名字:“叫西村木吉吉,你說說,這人咋能是木吉吉呢,埋汰不埋汰啊。另外,他們的姓氏也很怪,像啥鬆下,竹下,田邊,田中.怎麼儘是地點啊。”

張二炮舉起手說道:“爹,俺知道。俺聽大奎哥說過,那邊的人好鬥,男人經常戰死,人口數量迅速銳減。

為了避免國家就這樣消亡,下令國內凡是能生育的女人,出門必須攜帶被褥。

不管是碰到哪個男人,隻要男人願意就必須與其發生關係。

女人們為了方便辦事兒,乾脆就背著枕頭和被單子出門。

很多人生下來,壓根就不知道是誰的種。

那些女人乾脆就以發生關係的地點,給他們取名字。”

這番話聽得張順和張大炮目瞪口呆。

張大炮手裡的煙差點掉在地上:“還真是畜生啊,難怪能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李愛國見幾人越扯越遠,話題扯了回來。

“大叔,後來呢,你們成功了嗎?”

“當然成功了!那一爐膛鋼材全部都變成豆腐渣了,足足有好幾噸,能夠造幾十門大炮呢!”

張順接著說道:“後來鬼子也發現了不對,開始全廠盤查。

我跟那個幾個兄弟見事情不對頭,就趁著天黑,打暈了看守大門的二鬼子,一個人扛了一根鋼管子跑了出來。”

“大叔,您厲害!”李愛國豎起大拇指。

要知道那年月在鬼子工廠裡當工人,可比回鄉當農民好多了。

能夠為了民族大義,冒著生命危險,放棄優厚的工資,這老同誌值得尊重。

鋼管的來曆搞明白了。

隻是李愛國還有一個問題。

“大叔,現在鞍山那個鋼鐵廠還在嗎?”

“早就不在了。”

張順皺著眉頭說道:“我回到家之後,還經常跟以前那些老友聯係。他們在信件中告訴我,小鬼子敗退後,鋼鐵廠被老毛子接手。

那幫老毛子把鋼鐵廠裡的設備拆吧拆吧運走了。

據說是送到啥烏可蘭,用來建造烏拉爾第一鋼管廠。

我有個工友是高級師傅,也被送到那個鋼管廠了。

可憐他八十歲的老娘,眼睛都快哭瞎了。”

好家夥,原來烏可蘭那旮旯,還有咱家的東西啊!

看來等到九十年代,得想辦法摟回來,要不然到了後世,也得便宜了那幫寡頭。

沒法子,咱李愛國就是這種小氣的人。

此時已經接近中午。

外面傳來一陣瑣碎的腳步聲,一個身穿黃土褂子,長得五大三粗的女社員扛著鋤頭走進大院裡。

高大的身軀將門口的陽光遮掩了。

張順介紹道:“這位是大炮媳婦兒,趙桂花。”

趙桂花有些面對城裡的客人有些拘謹,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嘴巴張了幾張,最終也沒發出聲音。

“鄉下婆娘,沒見過人,李司機莫見怪。”張大炮解釋一句,扭頭朝著趙桂花說道:“你把雞殺了,東屋裡還有娘從東鄉帶回來的乾蘑菇,做一道小雞燉蘑菇。”

李愛國趕緊站起身攔住,道:“大炮哥,千萬彆,您要是這麼客氣,這樣下次我可沒辦法來了。”

張順站起身拉住李愛國的胳膊:“我家二小子在京城裡,沒少麻煩你們,一隻雞算不了什麼,你看”

李愛國笑著說道:“老叔,你還是沒拿我當自家人啊,我可是聽說您這裡的水疙瘩挺好吃的,今中午咱們不如就吃這個了。”

“這,這太簡單了。”

見李愛國態度堅決,張二炮在旁邊幫腔:“爹,你就聽愛國哥的吧,人家是火車司機,什麼好東西沒吃過。”

“害,你這孩子懂個啥”張順想要教訓張二炮兩句,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趙桂花和二炮娘兩個女人進到廚房裡忙活。

張順則把李愛國帶到了院子裡,指著煙囪說道:“李司機,等吃過了中午飯,你就把這玩意搬走。”

“那你家不就沒煙囪了嗎?”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俺再找個泥瓦匠,糊一個就可以了。”

李愛國拿出軟尺量了量煙囪,你彆說,還正合適,不過具體尺寸還得等做完飯再測量。

這會煙囪子正煙熏火燎,冒火星子呢,燒手啊!

所謂的水疙瘩其實就是用大青蔓菁醃製而成的成菜,因沒有經過晾曬重醃,從鹽水缸中直接取出,所以叫“水疙瘩”。

做法簡單,味道鮮美,再搭配上熱氣騰騰的玉米糊糊,簡直是絕了。

午飯後,張大炮帶著媳婦兒去田地裡掙工分,張順拿著鋤頭將煙囪拋開,放倒在地上。

“李司機,你瞅瞅這玩意合不合用。”

李愛國拿起布尺子簡單測量一遍,長度大概有兩米,內徑40毫米。

40毫米這種尺寸的炮管子用途並不多,小鬼子當年應該是用來製造防空火炮的。

那玩意在咱們這裡用不到,大部分用在了戰艦上面。

“鐺鐺鐺”張順拿著鋤頭在上面敲了敲,有些得意的說道:“李司機,彆看這玩意現在摸樣磕磣,都是鋼種鎢鋼鍛造出來的,老重了,當年我花了半年時間,才把它從東北扛回來。”

自從確定煙囪的原本用途後,李愛國對它的質量就不再擔心了。

要知道防控火炮或者說砰砰砰炮,炮彈發射頻率很高,一般的鋼材壓根無法承受如此高的高溫和衝擊力。

這玩意作為演示的炮管子,隨便放幾炮絕對不成問題。

李愛國站起身說道:“老叔,實不瞞你,你這根鋼管子可是個好東西,就算是放在現在也能值不少錢。這樣吧,我給你留五十塊錢,你把鋼管子均給我怎麼樣?”

聽到五十塊的價格,張二炮忍不住吞咽吐沫,屋內也傳來搪瓷碗摔碎的聲響。

張順稍稍愣了下,臉上卻有點被侮辱而產生的憤怒。

“李司機,你是大奎的兄弟,大奎是俺的親外甥,你要是用得著這玩意,就把它搬走,什麼錢不錢的,你這不是俺的臉嗎?”

屋內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響:“老頭子,那可是五十塊錢啊”

“男人說話,婆娘家家的少插言。”張順將二炮媽趕回屋內,雙手將鋼管扶起,就要往自行車上裝。

“大叔,親兄弟明算賬,您要是這麼搞,我今天隻能空手而歸了。”

感受到抓住自己胳膊的那隻大手上傳來的溫度,張順額頭上鐫刻了一輩子苦難的皺紋微微抖動兩下,那雙渾濁的雙眼中閃爍出一絲淚花,嘴角抽抽兩下,最終發出一道無可奈何的聲音。

“那,那就給十塊錢得了,這玩意要是賣廢鐵也值一塊錢,當年大炮結婚的時候,俺帶人來看過。”

“行,十塊錢。”李愛國掏出錢遞了過去。

接過錢,張順喊來二炮娘把炮管子裝在自行車上。

炮管子有二米長,足有一百多斤重,張二炮找來麻繩,用砍刀截斷了,前面綁在車子把上,後面綁在車子座上。

又在中間綁了兩道防止炮管子在半道裡顛簸下來。

也虧得李愛國這輛自行車是特製的,有四個車軲轆,承重能力倍增。

要是換成彆的自行車,這會估計已經翻倒了。

李愛國板了板鋼管子,見鋼管紋絲不動,跟張順又閒扯幾句,便準備返回京城。

“愛國哥,我難得回來一趟,想在家裡多住兩天,我哥那邊正蓋房子呢,我想幫幫忙。”張二炮說道。

李愛國道:“那好,不過你們村子裡的路複雜,還得麻煩你把我送出去。”

“好嘞。”張二炮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在張順和二炮娘的目送下,李愛國騎著自行車,跟著張二炮往村子外走去。

路上又遇到了那個小姑娘,張二炮有些得意的說道:“二丫,我今兒不走,等回來找你玩。”

那姑娘面色羞紅,抿著嘴笑:“二炮,你千萬彆讓大壯看到了。”

“為啥?”

“俺跟大壯訂婚了,年底就結婚。”那姑娘挺了挺胸膛:“大壯說了,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張二炮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深吸一口氣,衝著那姑娘擠出一個笑臉:“那,那恭喜你們,結婚的時候,記得喊我吃席面。”

扭過頭,張二炮快步朝著村外走去,那步伐看上去踉踉蹌蹌,速度卻很快。

李愛國不得不騎上自行車才能追上。

等除了村子,兩行熱淚從張二炮的面頰上滑落下來。

他擦了擦鼻子說道:“愛國哥,今兒中午我是不是吃洋蔥了?咋那麼辣眼睛呢。”

“嗯,吃了不少呢!”

李愛國停下腳步,看著痛苦的張二炮,想起了一首歌曲,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她的鞭子黑又長

“沒,沒事兒了。”張二炮擦擦眼淚,挺起胸膛說道:“俺可是要跟大奎哥乾大事兒的男人,等到了年紀,俺就去當兵,也不能這麼早就結婚。”

“嗯”

李愛國不可置否,從兜裡摸出四十塊錢遞給張二炮。

“愛國哥,你這是乾啥!”張二炮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

“拿著,等會你回去交給你爹,你哥蓋房子,正用錢呢。”李愛國板起臉。

“愛國哥,要是接了錢,我爹會打死俺。”

“你要是不接,回到京城,我讓大奎收拾你。”

猶豫片刻,張二炮擦了擦鼻子,伸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錢,低聲說道:“愛國哥,你跟大奎哥都是好人。”

“害,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乾啥。”

李愛國轉身騎上自行車,偉岸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淡淡的夕陽之下。

張二炮收回目光,將錢裝進兜裡面,再次遇到那姑娘的時候,他連瞅不瞅一眼。

將來他要進入隊伍中,成為一個勇敢的戰士,豈能為兒女私情而分心。

重一百多斤,長兩米的鋼管子,對於自行車來說,屬於超載超限行車了。

路上行人很多,李愛國一路上不得小心翼翼,防止在拐彎抹角的時候,橫掃一大片。

足足花了個把小時,才算是回到四合院裡。

站在門口,朝裡面喊了一聲:“解成。”

“來了!”

裡面有人應了一聲,正在閻家門口人工發電的閻解成奔了出來。

他看著自行車上的鋼管子,撓撓頭說道:“愛國哥,你咋把彆人家的煙囪偷回來了。”

“買來的,有大用處,你幫下忙。”

“好好。”

閻解成拎著後面的鋼管子,李愛國抬著前面的鋼管子,兩人合力總算是將自行車抬過了門檻。

這時候,屋內傳來了閻埠貴的聲音:“解成,喊你發電,你咋跑了,你娘還得做飯呢,等會鹽放多了怎麼辦?”

閻解成隻能無奈的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李愛國推著鋼管子回到家的時候,陳雪茹也剛回來不久,正準備做飯。

看到鋼管子,她那雙俏麗小臉上寫滿疑惑:“愛國哥,這,這是什麼?”

“等晚點你就知道了,來幫忙。”

在陳雪茹的幫助下,鋼管子被卸在地上。

李愛國喘口氣,點上根煙,讓陳雪茹去中院打來清水,拿起鞋刷子開始清理鋼管子。

陳雪茹這會回屋做飯,今兒徐慧真為了感激李愛國的幫忙,送來了一大塊羊肉。

天氣寒冷了,小陳姑娘準備給糙漢子做羊肉湯,補補身體。

很快屋內便傳來了誘人的香味。

李愛國點上根煙,拿著鞋刷子忙活一陣子。

鋼管子到底是質量好,祛除鋼管上面的汙漬,很快便顯出烏黑的本體。

這一幕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根鋼管子在平常眼中可能就是一根黑乎乎的管子,放在路上還嫌棄絆腿呢。

但是那些老工人們卻能從其顏色,拉痕,裂紋,發紋.等特征上看出一些端倪。

這不,劉海中下班路過李愛國家門,目光著落在鋼管子上,就再也挪不開了。

“吆,愛國,這根管子是無縫特種鋼管吧?!”

“劉師傅,眼光挺好啊。”

自從鞭打了賈張氏之後,李愛國就覺得劉海中對李家的態度跟以前不同了。

現在劉海中見到李愛國和陳雪茹都滿臉笑容打招呼,昨個兒二大媽還送來了半斤青菜。

李愛國讓陳雪茹收下了。

那啥,要想取得最後的勝利,就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

“那當然,我可是六級鍛工師傅,沒有誰比我更懂得鋼材了,就連易中海也不如我。”

劉海中最近也想明白了。

跟著易中海混一天餓三頓。

人家李愛國現在是大司機,跟李副廠長的關係又很好。

他要是幫忙說句話,以後劉海中說不定就能當領導了。

至於當初的事兒,劉光福就是個半大孩子,隻不過是個放風的,李愛國受傷其實跟他家的關係不大。

他純粹是被易中海和賈張氏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