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以理服人李愛國(1 / 1)

<b></b>老鄉們送來了救命糧食。

車廂內緊張的氛圍頓時緩和下來。

一筐筐食物被鄉親們送上火車,由乘務員分發給乘客們。

車廂內頓時充滿了噴香的食物香味。

剛挨了一頓暴揍的馬小軍,此時蜷縮在座位上看著對面大娘啃玉米棒子,饞得喉結抖動兩下。

狗腿子三德忙從乘務員那裡領了黑窩窩頭給馬小軍送來。

“軍哥,先墊墊肚子,等到了京城,哥幾個去全聚德吃烤鴨。”

餓了一整天的馬小軍肚子咕嚕嚕叫。

這年月的窩窩頭分為兩種,黃窩窩頭是用玉米面做的,黑窩窩頭是用紅薯面做的。

而黑窩窩頭都很瓷實,即使用牙咬,也隻能在窩窩頭上留下一道刮痕。

老百姓吃的時候,都是擰下一些放進嘴巴裡,化開之後,梗著脖子吞下去。

馬小軍哪吃過這玩意啊,拿到黑窩窩頭後,迫不及待的張大嘴巴。

“哎吆”

伴隨著嘴角傷口炸裂,馬小軍疼得眼淚珠子都快掉下來。

“砰!”

馬小軍狠狠的將黑窩窩頭摔到小兄弟臉上,指著三德的鼻子罵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嘲笑我?”

“沒有啊,軍哥。”三德沒想到拍馬屁反而拍到馬腿上了。

“還說沒有!”

馬小軍脾氣暴躁,站起身對著三德就是兩拳。

三德腦袋被揍得砰砰作響,也不敢吭聲,隻能捂著腦袋蹲在車廂走廊裡。

他們都沒看到黑窩窩頭被一個村民撿了起來,吹去上面的灰塵,小心翼翼的裝進籮筐裡,這可是活命的糧食啊!

同行的那幾個年輕人連忙上前攔著馬小軍:“軍哥,三德子也不是故意的,都是自家兄弟,您就饒過他這一遭。”

“是啊,這事兒都是那個女火車司機搞出來的。”

提到女火車司機,馬小軍剛剛平息下來的怒火又升騰起來,咬著牙神情猙獰起來的說道:

“敢得罪我們糧食口的人!等下了車,我就找老爹。

讓老爹親自到機務段裡,把那悍婦皮扒下來。”

那幾個年輕人面露喜色。

馬小軍的老爹是京城區糧站的負責人。

平日裡就算是區領導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剛才被揍揍過的三德為了彌補過失,眼睛滴溜溜亂轉,壓低聲音說道:

“軍哥,這會那些泥腿子在往餐車送糧食,我偷偷溜進去,給你弄根雞腿出來,怎麼樣?”

提到香噴噴的雞腿,馬小軍頓時來了精神,很是欣慰的拍拍三德子的肩膀。

“三德子,還是你機靈,麻溜點,爺快餓死了。”

“哥,您瞧好嘞!”

三德子穿過擁擠的車廂往餐車走去。

就在馬小軍想法整張大花的時候,張大花也吃到了心愛的窩窩頭。

一口氣吃了兩個窩窩頭,又喝了兩大瓢水,隻吃了半飽,

將腦袋伸到外面,喝了幾口秋風,張大花這才打住饑。

她蹲在火車頭裡,托著下巴看向遠處的鐵軌,嘴裡面小聲嘟囔:“也不知道救援列車什麼時間才到。”

周車長也正為此事犯愁。

雖然有了鄉親們送來的救命糧食,但是就這麼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吃飽喝足的乘客們此時也擔心了起來。

要是救援遲遲不到,他們今天晚上就要在荒郊野地裡過夜了。

列車上的沒有供暖,現在晚上氣溫很低,非得凍壞幾個不可。

嗚嗚嗚!

遠處傳來一陣響亮的汽笛聲。

這汽笛聲穿透雨幕之後,顯得孱弱無力,在乘客們聽來卻猶如黃鐘大呂。

有幾位年輕人冒著大雨跳下了火車,往遠處望去。

黑暗中兩道雪亮的燈光疾馳而來。

“火車,是火車來了!救我的火車來了!”

車廂裡的乘客頓時沸騰了起來。

“我就知道機務段的同誌不會放棄咱們。”

“是啊,是啊,現在是人民的鐵路,跟解放前可不一樣。”

“娃子,咱們馬上就能回去了!”

看著興奮的乘客們,馬小軍冷哼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起來,開始思索回到京城後該如何跟二叔講這事兒。

此時風雨交加,行車視線可能會受阻。

周車長在聽到汽笛聲之後,立刻帶著運轉車長從火車上跳下來。

兩人冒著風雨前進了四五百米,站在鐵軌前將小紅旗裹在手電筒上,拚命揮舞起來。

救援列車此時由位於前車的曹文直駕駛。

身處愛國者號火車頭內的李愛國,此時十分的悠閒。

一邊抽著煙,一邊跟劉青鬆和幾位救援隊員閒扯。

這年月的火車救援隊剛建立不久,設備很簡陋。

沒有專業的起重車、工具車、宿營車、會議車、餐車和發電車。

甚至連專業的橘黃色消防服也沒有。

每次出任務,人員和設備都得臨時從各個車間拚湊設備。

聽得李愛國直吧嗒嘴,能夠在如此簡陋的環境下,負責京城周邊京張鐵路、京漢鐵路、京沈鐵路等五條線路的列車救援工作,確實太艱難了。

有時候借調不到起重機,救援列車的時候,都是使用人力硬生生的將翻倒的列車拉拽起來的。

劉青鬆也顯得格外激動,因為李愛國雖然看似對救援是外行,卻每每都能點中救援的技術關鍵問題。

特彆是對救援隊的管理上,這小司機有獨到的見解。

“救援隊要時刻保持著準備出動的狀態,隻要列車一出動,車上人人都是“列車員”,個個都是“戰鬥員”。

隔三差五要開展全員大練兵應急救援演練。

同時還要深入客運車間、貨運車間、整備車間,了解熟悉每輛列車的技術細節。”

劉青鬆用鋼筆將這些內容記在小本子上。

將來救援隊要走向正規,這些都是寶貴的經驗。

就在這時。

噗嗤噗嗤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排氣聲,火車緩緩停下了。

剛才還一臉悠閒哈哈大笑的救援隊員們臉色立刻嚴肅起來。

他們既然業餘又專業。

列車剛停穩,立馬拉開側門,跳下車衝進了風雨之中。

“李司機,您在這兒等著,等我們把那邊處置好,再通知您開車。”劉青鬆將小本子放進內衣兜裡,站起身衝著李愛國說道。

身為火車司機,李愛國在救援中並不需要離車執行任務。

隻是看到同誌們有苦難而袖手旁觀,也不是咱李愛國的性格。

“複軌器是我設計的,在安裝的時候,還是得盯著點。”

李愛國也跟著劉青鬆下了列車。

雨水夾雜著涼意的秋意急襲而來,滋味兒有點兒像是被冰涼的拳頭砸中。

洶湧的雨聲像是在李愛國的耳邊轟鳴著,他的內心卻猶如有團火在燃燒。

他勒緊勞保雨衣的衣領子,大步衝進風雨中。

此時。

邢段長帶著曹文直也從位於前方的【八一號】火車頭上走下來。

看到李愛國走過來,邢段長衝著曹文直說道:“老曹,被我猜中了吧。伱這個好徒弟肯定不會躺在列車上睡大覺。”

曹文直從兜裡摸出一包大前門拍在邢段長手裡:“算你贏了。”

邢段長拿到大前門,比得到大中華還要興奮,咧著嘴笑起來。

看著兩個加起來足有一百歲的老同誌,跟孩子一樣打賭,李愛國心中一陣唏噓。

也許正是因為在機務段裡這種純粹的工作環境下,下級和上級才能保持如此純真的關係。

這會功夫,322次列車的周車長帶著正司機高師傅和副司機張大花趕了過來。

看到救援列車上並沒有裝載起重設備,周車長隱晦的皺皺眉頭。

隻不過身為列車長,並不便於介入救援工作中,這才旁敲側擊道:

“段長,咱們今天不將列車救出來嗎?”

邢段長:“小周,這次我們采用的是李愛國同誌的救援方案,用不著那些玩意。”

說著話,邢段長指了指李愛國。

周車長經常從張大花那裡聽到這個名字,隻是一直在外面跑車,並沒有相見的機會。

她有些好奇的看過去,感覺這人也就那樣。

隻是長得高一點、帥氣一點、魁梧一點,並沒有啥特殊的地方。

憑什麼又懂開火車。

又精通救援?

隻是救援方案是段裡面定下來的,周車長也沒有辦法插言。

“段長,你需要我們322列車組怎麼配合。”

“愛國,老劉,你們兩個負責人來跟周車長解釋一遍。”

“好嘞!”

冒著雨跑到周車長跟前,李愛國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周車長,因為救援列車的動力有限,為了能夠順利將列車拖出來,還需要您將列車上的乘客都請下來。”

“這個好辦,乘客們都著急回家,肯定會配合的。我現在就去通知他們,”

周車長拍掉雨衣帽子上的水,縮了縮脖子,轉身往車廂裡跑去。

李愛國這才注意到,在救援現場,哪怕是能避雨的同誌,也沒有去尋找遮掩。

更沒有人打雨傘,就那麼聳立在暴風雨中。

這種行為看似很愚蠢,其實關係到救援成敗的關鍵——無所畏懼的精神。

人隻有充滿了勇氣,才能在艱險的環境下,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周車長帶著乘務員挨個車廂跟乘客們解釋。

劉青鬆和邢段長帶著工務車間的同誌修築臨時鐵軌。

暴風雨中,轟鳴聲、急促的腳步聲、金屬的撞擊聲交織在一起,隨後一個個深灰色的身影忙碌起來。

救援有條不紊的展開。

李愛國則帶著張大花前往322火車頭部位查看脫軌情況。

現場的情況跟張大花描述的一樣。

隻有車頭部位出軌了,並且兩個車輪都在同側車輪。

李愛國蹲下身,將一根被碾碎的枕木拿起來,笑著說道:“高師傅,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您能及時刹車,要不然火車肯定得衝出去。”

距離鐵軌兩百米的地方就是一條溝渠,列車衝進溝渠,後果可想而知。

高師傅對李愛國早有耳聞,嘿嘿笑道:“李大車,多虧了副司機張大花同誌及時發出了信號。”

張大花挺挺胸膛:“沒錯,都是我的功勞。”

李愛國:“.”

李愛國這時候才有空打量張大花。

眼神在張大花身上滑過,李愛國忍不住“咿了”一聲。

“大花,你好像瘦了不少啊?”

張大花低著頭看看乾癟的小肚子,有些鬱悶的說道:“在咱們學校,食堂是管飽的,能敞開了車。

在322次列車上,吃飯需要買餐票”

李愛國沉默不言。

他記得在張大花畢業離校的時候,鐵道學校的食堂主任,特意買了一掛鞭炮在學校門口劈裡啪啦。

有人問他,為啥這麼高興?三年裡瘦了好幾圈的食堂主任說:“再也不用每天挨餓了”

從那之後,張大花就成了鐵道技校裡的傳說。

每次新生入學的時候,總能從學長那裡聽說在三年級2班,有個女生差點把食堂吃垮。

懷揣著對322包乘組的同情,李愛國拍拍高師傅的肩膀:“老高,辛苦你了。”

高師傅哭笑不得:“大花同誌除了吃得多一點,沒有彆的缺點。”

張大花:“.”

現場勘查完畢。

李愛國指揮救援隊員們在車輪兩轉向架下同時安放複軌器。

工務段的築路工在轉向架運行的線路方向鋪墊道砟。

救援隊的同誌將322列車的火車頭用五根鋼絲繩與救援列車底部大鉤鏈接。

做好這一切的時候,臨時軌道已經鋪設完畢,跟舊鐵軌連在了一起。

列車上的乘客在322包乘組乘務員們的解釋下,也都紛紛下了車站在了暴雨中。

邢段長看向李愛國,剛準備發布登車救援的命令,一個乘務員站在322列車的2號車廂門口大喊:“車長,2號車廂裡有五個乘客不下車。”

周車長心中咯噔了一聲。

邢段長眉頭緊鎖,看著周車長說道:“小周,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叫馬小軍,好像是糧站裡的領導。因為糧食的事情跟我們乘務組產生了矛盾,後來張大花同誌.”

周車長本來打算私下跟邢段長溝通這事兒,以便於幫張大花求情。

此時沒有辦法,隻能將火車上發生的衝突講了一遍。

邢段長聽完之後,神情有些憤怒:“就算是對我們機務段有意見,也需要回京城再解決嘛,現在占著鋪位影響救援算是怎麼回事?

還有那個張大花,怎麼能毆打乘客呢!

這要是傳揚出去,老百姓該怎麼看咱們機務段?”

暴風雨中,雨水順著邢段長的面頰流淌下來,他烏黑的面孔上沾著點點滴滴的雨水,顯得更加的可怖。

周車長此時想幫張大花說情,話到了嘴邊又被嚇回去了。

李愛國總覺得張大花今天悶悶不樂的,現在才算是明白根源。

此走上前,笑道:“段長,這事兒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你?”邢段長稍稍愣了下。

李愛國道:“您知道的,在咱們機務段裡,沒有人比我更懂得做群眾思想工作了。”

看著化身懂王的李愛國,邢段長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這位火車司機一向護短,更何況張大花還是他的老同學。

“那行,不過你得注意工作態度。”

“您放心,保證讓乘客滿意。”

李愛國說完話將張大花喊道一旁,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隨後帶上兩名乘警來到了2號車廂。

本來站在下面的乘客,見機務段的人來了,紛紛跟在上面也上了車。

一方面是避雨。

另一方面是吃瓜啊。

這年月日子困苦,還有比吃瓜更快樂的事情嗎?

車廂內頓時擠滿了人。

大娘大嬸個個伸著頭,有幾位小年輕還爬到了行李架上,又被乘警拉了下來。

開玩笑,火車上可不賣掛票。

馬小軍平躺在鋪位上,聽到腳步聲,微微抬抬眼皮。

待看到李愛國帶人走過來時,又雙手抱懷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裝出一副睡覺的樣子。

隻是下一刻,他就睡不著了。

李愛國暗暗打量馬小軍一番,賊眉鼠眼,流裡流氣的,看上去就不是好東西。

“拖下去。”李愛國指著馬小軍說道。

馬小軍見這麼多人過來,還等著講自個的委屈呢。

見李愛國不按常理出牌,他立馬從鋪位上爬起身挽起袖子,看到李愛國魁梧的身軀,又悻悻的將袖子捋了下去。

馬小軍衝著李愛國翻個白眼:“你誰啊,你。”

“我是火車司機,也是這次救援任務的副總指揮。

同誌,現在救援馬上就要展開了,你躺在車廂裡不但危險,還會影響救援。

為了列車的安全,和為了你自己的安全,現在請你馬上下車。”李愛國鏗鏘有力的說道。

馬小軍早就等著這句話,指著自個臉。

“大家夥都瞅瞅啊,火車上的司機把我打成這樣子,現在還要把我趕下車,還有沒有天理了。”

2號車廂的老乘客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罷了。

其他車廂乘客並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頓時聒噪起來。

“啥,火車司機竟然動手打人了?”

“鐵道上不是一直宣傳自己是人民的鐵道嗎?”

“害,那就是騙人的,咱就聽聽得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啊,跟解放前沒啥兩樣。”

馬小軍見得到了群眾的支持,氣焰更加囂張了。

一屁股坐在小桌子上,雙手抱懷,斜睨著李愛國,他左腿翹在右腿上,腳尖抖動。

“我今天也不難為你們。”

“隻要那個長得個豬八戒她二姨似的女司機來給我磕頭道歉,再叫一聲軍哥,我錯了。”

“我今天就跟你們下車。”

他的態度要多嘚瑟有多嘚瑟,那副嘴臉讓人看了生厭。

身後的兩位乘警也忍不住了,上前就要去收拾馬小軍,卻被李愛國攔住了。

“彆著急,咱們要以理服人。”

兩位乘警看到圍觀群眾鄙夷的目光,這才驚醒過來。

鐵道部門在解放前的名聲並不好。

解放後改天換地,鐵道也變成了人民的鐵蛋。

但是人們的觀念很難轉變。

全體鐵道人經過兩年的努力,這才算是改變了人們的看法,贏得了老百姓的信任。

要是這次衝動了,必然會給鐵道人抹黑。

李愛國緩步走上前。

高大壯碩的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小雞仔似的馬小軍,目光威嚴冰冷。

馬小軍見他動怒,卻是一點不懼,嬉皮笑臉的道:“嘿,彆生氣嘛,跟你開個玩笑,咋不禁逗呢。”

“我特麼跟你熟麼!敢坐在小桌子上,破壞鐵道公物,活膩歪了你!”李愛國隨便找了個理由,掄圓了巴掌就照著他臉盤子抽了上去。

馬小軍被打了個趔趄,從桌子上掉下來,眼裡都冒出了星星,腦瓜子嗡嗡亂響。

他晃了晃腦袋,捂著臉有些鬱悶的看向李愛國:“你丫不是要以理服人嗎?”

“對不起哈,沒忍住。都怪你這貨長得太討厭了。”

馬小軍:“.”

乘警:“.”

乘客:“.”

車窗外的雨:“.”

馬小軍氣得滿臉通紅,掙紮著站起身,怨毒的瞪了冷冷看著李愛國。

他有些後悔跟鐵道上這些大老粗一般見識了。

就算是事後找回了場子,卻白白挨了兩頓打。

李愛國解了氣,這會心情好多了,指指馬小軍:“張乘警,王乘警,麻煩你們把這貨抓起來!”

“誒誒誒,憑什麼!我莫名其妙挨了打,還得被抓,你們鐵道上也不能不講理啊!”馬小軍捂著臉,聲音裡都帶著哭腔,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圍觀的群眾也皺起了眉頭,這火車司機有些過分了。

“那行,今天我就跟你講一把道理。”李愛國拍座位上的灰塵,緩緩坐下,斜靠出一個戰術姿勢。

他摸出煙,拿出火柴點上,抽了幾口後,突然問道:“當初是不是你鬨事要分餐車的糧食?”

“沒錯啊,是爺們乾的,但是我做錯了嗎?”馬小軍頓時放下心,還以為這貨有什麼本事,就這?

李愛國淡淡的說道:“那些糧食是留給老人和孕婦的,你鬨事就是破壞鐵道正常秩序。”

馬小軍聞言臉色驟變,覺得腦門上被人扣上一頂大帽子。

不等他狡辯,李愛國接著說道:“現在你又刻意阻礙救援,是不是想置數千乘客於危險之中。

要知道這場雨越下越大,隨時可能會發生大洪水。”

此話一出。

剛才看用憐憫眼神看向馬小軍的乘客們,臉色頓時變了。

“是啊,我就看這貨不是個好東西,乘務員將糧食分給老人和孕婦,那是應當的。”

“誰家還沒有老人,沒有孩子?”

“他就是故意要搞破壞!”

馬小軍都傻了,隻不過向出口惡氣,現在竟然變成了搞破壞。

他哪敢承認這事兒,急忙搖頭:“我不是,我沒有,你彆亂說.”

“小癟犢子,你還以為自己乾得挺聰明啊。”

李愛國冷笑著,將手摸進他褲兜李,掏出一根雞腿擺在桌子上。

回過頭對負責餐車的大廚說道:“爺們,你們看看,這雞腿是不是咱們餐車裡的?”

大廚拿起那根啃了一半的雞腿,重重點頭:“俺鹵製雞腿的時候,使用的是俺家的祖傳秘方,全京城獨一份兒,錯不了。”

“你小子跑到餐車偷雞腿,還敢說不是搞破壞?”

李愛國暗暗衝著322次列車的送水員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這小子是個聰明人。

在發現了曹三德偷雞腿後,並沒有聲張,而是一直等到李愛國過來。

炸彈要在合適的時候引爆,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乘客們此時看向馬小軍的表情那叫一個鄙視。

現在的糧站乾部,都改行當小偷了嗎?

幾個孕婦家屬更是氣憤不已,衝上去“啪啪啪”給馬小軍幾個大嘴巴,抽得他口吐白沫。

“跟俺媳婦兒肚子裡的孩子搶吃的,長能耐了你!”

“都彆動手,咱們要以理服人。”

李愛國連忙上去攔住,請乘警將馬小軍五人用繩子捆住,扔下火車。

周車長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皺著眉頭說道:“段長,李司機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馬小軍那人確實有點壞,但是破壞鐵道秩序,和故意置火車上的群眾於危險之中,他應該不敢乾。”

“小周,你還是太年輕了。”邢段長看得心情舒暢,掏出煙想抽一根,卻發現煙盒早被雨水打濕了,也隻能作罷。

他將煙盒揣進懷裡,笑道:“這幾個小子不是有根底嗎?咱們就用這些罪名,把他們關到機務段裡,到時候看那些人有多大的能量。”

當然,邢段長還有一句話沒說。

李愛國這小子最討厭仗著權勢欺壓老百姓的人。

這幫糧站的小子,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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