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陽在驚呼出那一句時，下意識的又拿起火機想要使的那副畫卷早點燃儘。

陳瀟好似一點也不著急，就那麼倚在門上。

“你不用慌，慢慢燒。作為你的老板，這是你跟著我工作後教你的第一個道理。”

婁陽目光一凝，輕笑道：“嗬，那多謝陳哥的教誨了。”

陳瀟咧嘴搖搖頭：“不客氣。”

婁曉東臉色大變，就要去爭奪那幅畫卷的時候，婁陽則是一腳將他踹翻。

直到手上的那副畫卷徹底的燃燒乾淨了，他才終於忍不住問道：

“為什麼讓我燒完？”

“因為對於我來說，那副畫卷上有什麼內容都不重要。”

陳瀟淡淡的說完，婁陽眼中的警惕逐漸濃鬱了起來。

“是嗎？”

“那是自然，作為員工老板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至於為什麼這自然是有老板的道理。”

婁陽冷哼一聲：“看來你是想當老板當上癮了？”

“不至於。不過是順著你說了這一番話而已。”

陳瀟說著擺了擺手，走上了前來。

婁陽沉聲道：“你想乾嘛？”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看到你連自己老子都打，難道我該無動於衷嗎？”

陳瀟同樣回應了婁陽一道冰冷的眼神。

走到跟前，將婁曉東一把攙扶了起來。

婁曉東剛要張嘴說點什麼，陳瀟則是對著他說道：“行了，我來和他聊聊吧。”

“不行，我從小教過他格鬥，若是你惹惱他了……。”

“是嗎？”

婁曉東的話還沒說完，陳瀟的手已經落在了婁陽的肩膀上。

那一刻，婁陽的臉色立馬驚變。

他本能的就想去扣住陳瀟抓著他肩膀的手掌，而後來個過肩摔的。

但當他正要反抗時，雙腳卻是突然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婁陽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陳瀟：“怎麼會？”

陳瀟開口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是老板教給你的第二個道理。”

說著，陳瀟鬆開了手，看向了婁曉東。

後者很糾結，陳瀟皺起了眉頭：“婁老哥，你是想要做點什麼嗎？”

婁曉東閉上了眼睛，轉身離開了堂屋。

看到他的背影，婁陽笑了起來：“瞧瞧，我到底都是他隨意可以拋棄的人。”

陳瀟沒有去接這句話，而是坐在了桌子邊，指了指其中一張椅子道：“你想坐在地上聊嗎？”

婁陽掙紮著站了起來，看著陳瀟問道：“你要是想在我面前逞威風，倒不如直接結果我。”

“我沒你那麼重的戾氣，這隻是一場對話而已，說完如何選擇還是你的事情。”

婁陽摸不準陳瀟什麼心思，卻也跟著坐在了他的對面。

陳瀟看了他一眼：“你在依仗沒有人能找到你的證據是吧？”

婁陽攤攤手：“我充其量是違背了道德，揍了我的血緣父親罷了，至於其他的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有道理，那咱們就來聊聊小鳳村五名大學生被殺一案吧。你不是說你打小就想成為一名警察嗎？我想這個話題你要是不感興趣的話，那就真不合理了。”

婁陽眯起了雙眼：“那你說說看，我洗耳恭聽。”

“這個案子準確的說，我的到來是第三次進行調查了。第一次，是案發後青西市局刑警隊的專案組到來。第二次，則是在郭正昌的努力下促成的江省專案組跨省調查。”

“前面兩次的調查，兩個專案組全都無果而終的根本原因，倒也不是說中間出了內鬼導致調查不利。真正的原因，一切皆由一件當事人沒在意，甚至根本沒當回事的事情引起的。”

聽到這裡，婁陽眯起的眼神更緊了。

“那件事情源自於餘貴治療當中，在那間病房裡有住著幾個同樣罹患絕症的病人。其中一個，就是你的老師。”

“他一生沒有娶妻生子，唯一的親人就是你這個半路收的徒弟。你們倆從事著白事行當，一年的收入說少不少，但在大病面前卻是九牛一毛。這一天，病房裡再次住進了一個病人，他就是餘貴。”

“在見到餘貴也住了進來的時候，你的心裡恐怕有那麼一絲竊喜吧？畢竟你少年時的悲慘，與餘貴的父親餘穀有著很大的關係。但那時候的你並沒有將內心的幸災樂禍表現出來，直到有一天你見到了幾個大學生來探望餘貴。”

“並且那些大學生還給餘貴募捐到了很大一筆治療費！”

“當然，就算到這時你都沒覺得有什麼，隻能暗恨餘家人太幸運居然能遇到那麼好的同學。但在那個時候，你已經開始帶有了一些心思。”

“這是一切的開始，可讓你完全沒想到的是，那幾個學生裡竟然有一個人很特殊。她的特殊，讓你的老師認了出來，於是導致這一係列事件發生的第二原因誕生了！”

“那個人就是郭凝！”

“她的長相就如同是按照她媽媽的模樣複刻出來的一般，讓你的老師在那段時間一直爭著吵著要換病房，甚至不治了。”

說到這裡，陳瀟起身走到了陰暗處將一個公文包提了起來。

打開包拿出裡面的筆記本電腦，隨後打開了一個文檔，將電腦推到了婁陽的面前。

裡面記錄著他的老師住院之後的所有過程。

婁陽看完之後，不禁發出了冷笑：“嘖嘖嘖，在有錢的人眼裡，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真的是連底褲都不用穿！”

“既然都被看光了，你不準備發表下感想嗎？”陳瀟反問道。

婁陽撇了撇嘴：“跟聽故事一樣，就是還不夠精彩。”

“也對，沒到高潮嘛，故事聽起來終究有些平淡。”陳瀟笑了笑，繼而道：

“接著你的老師，他在被往事不斷的刺激下病情愈發的加重，而且你們籌集到的治療費用也已經全部用光了。你看著醫院逐漸減少了藥物，心急如焚。恰好在這時，餘貴要放棄治療了！”

“他放棄治療，那也就是說那筆募捐的治療費也就留了下來。於是你想起了過往，內心愈發覺得餘貴家欠你們婁家太多太多，所以你找到了餘貴的父親希望他將那筆錢給你或者給你一部分，你好繼續為你老師治療。”

“但你沒想到，餘穀居然拒絕了，說他做不了那個主。於是你找了個機會，單獨聯係了郭凝。你告訴了你老師真正的身份，希望以此能夠讓郭凝心軟留下那筆錢。”

“可千想萬想你都沒想到，郭凝對她的母親沒有絲毫的感情。甚至在聽到你老師就是她母親心中一直掛念的人時，內心充滿了厭惡，所以她也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你！”

“那時的你完全陷入了絕望，看著曾經救你出苦難的老師躺在床上痛苦無助的樣子，你的內心很憤怒！可你能怎麼辦？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疼死。”

“原本這一切到此也就該結束了，可這世上的事情總有意外。那次你和郭凝的談話，居然被一個人聽到了！”

“那個人，他叫秦釗！那一次，他記住了你！”